明明是性情迴异的两人,而昭华又是这样骄纵蛮横的性子,棠音究竟是看中她哪一处,要对她千般纵容,与她形影不离。
甚至只为了她一句话,就决绝地弃他而去。
难道就因为她打得一手好双陆吗?
李容徽袖中的手指无声攥紧了,再开口时嗓音有些压抑的喑哑:“双陆,我也会打。”
“你要是想打双陆的话,我可以陪你打。”
多久都可以。
棠音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弯了弯杏眼:“原来你会打双陆。我一直没在你殿中见过双陆的棋盘,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个。那我下次入宫的时候,把家里下双陆用的棋盘与檀香子带上。”
她说到此,话锋轻轻一转:“只是今日不成,我方才已经答应了昭华了。”
李容徽轻垂了垂眼,嗓音微低:“我知道,那我可以与你一道去玉璋宫吗?”他语声微顿,复又低声道:“我可以为你们数筹码。”
数筹码……
棠音隐约,这话有些似曾相识。
她低下头去,只细想了一想,面上霎时红成一片。
这不是她读过的一本野史上所记载的风流事吗?
韦后与武三思于榻上衣衫不整打双陆,而中宗在一旁替两人数筹码。
若是换成了她与昭华打双陆,李容徽在一旁数筹码——
棠音赶紧摇头:“不成。”
这桩事,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味。
第34章 双陆 我是不是,又令你为难了?
李容徽没曾想,棠音会这般毫不迟疑地拒绝他。一时间倒是微愣了一瞬,旋即又轻轻垂下长睫,涩声重复道:“我不打扰你们,只在一旁数筹码。这样,也不行吗?”
“不行。”棠音也已经回过神来,目光担忧地望着他:“你伤在心口处,连端个药碗这样简单的动作都会扯到伤口,更何况去玉璋宫一路车马颠簸,到了宫室还要带着伤给我们两人数筹码,这怎么熬得住?”
她说着轻抿了抿唇,伸手牵住李容徽的袖缘,一直将他带到榻上重新躺下,将锦被掖好,又伸手去放帷帐,口中却仍不放心地叮嘱道:“这几日,你要好好歇着,有什么事情尽量吩咐盛安去做。要是人手不够的话,就再去内务府里要一些。可千万不能再牵动伤处了。”
李容徽伸手握住了放落的帷帐一角,不肯让它落下,望着她的眸光里是满是疚意,语声微涩:“我是不是,又令你为难了?”
不待棠音开口,他便又垂下视线,低声道:“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久没与人打过双陆了。想着,哪怕是能看看也好。没想到,会让你这样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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