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庭轻柔地用指尖慢慢划过那个男人的脸,仗着对方看不见,渐渐褪去嘴角的笑容。
“你看,我之前老是觉得,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你这么一个瞎子却总是可以准确无误地找到我所在之处,是因为我们之间心有灵犀,是因为你喜欢我。”
季雪庭小声地抱怨道。
“其实现在想想,你不过是眼瞎,我却是心瞎。”他说,“……早知道这只是因为你在我身上下了定位香,我就不至于小鹿乱撞,窃喜那么多次了,倒显得我像是个傻子。”
“不,阿雪,我——”
听到这句话,晏慈嘴唇翕合,控制不住地又出声了。
季雪庭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话,晏慈,求求你,只听我说话好不好。”
晏慈身形一震,重归了沉默。
季雪庭便又开口了,声音还是之前那般平静和煦,宛若恋人之间呢喃私语。
“太子哥哥走的时候说他一定会回来接我,要我等他七日,结果这才第三日……那些人便打到这里来了。我那位太子哥哥虽然人品不怎么样,手段却还是有的,这件事情说起来倒是蹊跷的很。晏慈,我真的好好奇,你是什么时候把京城布防图从他手中偷出来的?唔,这个问题我准许你开口回答我。”
“……你的生辰。”
许久,殿中才响起晏慈沙哑的声音。
“这样啊。”
片刻后,季雪庭才回应道。
“原来是我的生辰日啊……噗……当时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傻乎乎的为我庆生呢。”
季雪庭想要维持住声音的平静,但到了最后,终究还是泄露出了情绪上的波澜。
“阿雪,我原本……只是想要保住你。”
“这杯酒也是给我的吗?”
季雪庭打断了晏慈,伸手探向了托盘中的酒壶。
“别,阿雪——”
“既然是给我的,怎么,如今还不许我喝了吗?”
季雪庭将晏慈的手指一根一根从酒壶上掰开,然后取过白玉杯,将朱红的酒液倒入杯中。
他还是笑着的,眼底却已经隐隐有了泪光。
他端起杯子,端详了那心照不宣的毒酒许久,忽然抬手将杯子抵在了晏慈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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