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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里胡哨的,其实没洒出太多水,而且她看这棵小草明显还在严重缺水状态。

怎么才浇这么一点点就像受不了了的样子呢?卿鸢不解地轻轻“戳戳”它,虽然她没养过花,但也算是给一些精神体做过治疗了,她现在能根据直觉,判断出哨兵的极限在哪里。

她觉得这根小草还能再坚持一下,良药苦口利于病啊,治病肯定是很难受的,作为医生要是这么心软,很容易耽误病人的病情。

哨兵好像也能忍耐,卿鸢没感觉他抓她的手,修长微凉的手指静静地呆在她的手心。

加油,卿鸢用意识抚摸小草的尖尖,轻轻帮它把叶片稍微打开,让她的人造雨水流进叶片与茎秆的交接处,那里都干得变色了。

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卿鸢稍微提起那两片小叶子,把小草全身大致检查了一遍,感觉它的小身子里充满水分,稍微用指尖一压,就会从看不到的气孔溢出水汽,凝在细小的绒毛上。

啊,根这里怎么还干干的,卿鸢小心地把总翘起来挡着那里的小叶片抬起来,叫小水珠凑过来,集中冲刷一下这里,小水珠还哼唧呢,跟动画片里的小章鱼一样噘了个老大的圆嘴巴“gucci”“gucci”地喷水。

卿鸢正专心监督总想找机会舔一口小草的小水珠好好干活呢,突然感觉有什么圈紧了她的手腕。

一开始她以为是哨兵的手指,后来感觉不对,他的五根手指都在她的手心里呢,而且她手腕传来的触感有点硬还有点扎,不等她睁开眼去看怎么回事,就听到哨兵断断续续的声音:“向导小姐……太多了……我吃不下……请慢一点……”

卿鸢叫小水珠停下来,令意识浮起来,看向她对面的哨兵。

他的全身都很干燥,如果不是还有未愈合的伤痕,可谓是神圣得一尘不染。

可他的神情看起来像是溺水了一样难过,喉结虚弱地滑动,控制不住地不停吞咽,喘息好像也浸透了水份,沉重而潮湿,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因为无法承受的窒息感绷紧,就连圣洁得自带光晕的白色羽翼都无意识地展开,羽毛根根炸起,握着向导的手却依旧没有用力。

握紧卿鸢手腕的是从他袖口钻出来的细细藤蔓,它们和他的呼吸同频率地缩放,不像哨兵连一点汗都没有出,它们溢出了很多水分,每次缩放都能挤出更多。

这是他的精神体吗?卿鸢很快反应过来,她在精神巢里看到那棵小草只是哨兵精神体的一个尖尖。

地下可能藏着很多这样的藤蔓。

可她给它们浇了这么多水吗?卿鸢不解,要不是她的作战服很能吸水,卿鸢现在半个身子都得被这些藤蔓打湿了。

更奇怪的是,这些藤蔓在她的手腕上挂紧了后,又有新的藤蔓顺着她的指尖勾勾绕绕地缠上来。

它们又是和前一批藤蔓截然相反的干枯,就连卷须上的小吸盘都因为干过了头边缘有点尖锐,爬过去后,给卿鸢留下又疼又痒又有些舒服的奇怪感觉。

“好渴……”

卿鸢抬眼看向哨兵,他的状态也很诡异,一边还在为溺水而痛苦挣扎着,一边又伸出一点舌尖,想要汲取一切水分,哪怕是空气里的水蒸气都可以。

极度的饱胀和极度空虚像两条从深渊伸出来的沉重锁链把生着白色羽翼,和圣天使一样纯净无暇的哨兵拖拽到黑暗里,让他做出狱求不满的堕落样子。

“向导小姐……请给我水……我什么都愿意做……您想看我开花吗……我可以开好多好多的花……”

卿鸢手腕上的藤蔓像是要认证他的话,竖立起尖端,因为用力而颤抖。

卿鸢看到有小小的银白花朵缓缓绽放。

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花,漂亮而脆弱,薄薄的花瓣流光溢彩,美丽得不真实,但经不起一点气流的冲击,卿鸢只是侧头,把气息扑在它的身上,它的花瓣便破掉了,哨兵的羽翼猛地一收,收拢的羽翼把他和卿鸢半包围住,卿鸢能感觉羽翼颤颤的边缘在扫着她的脸颊。

哨兵整个人都在发抖。

卿鸢屏住呼吸,生怕把那朵花都给弄碎了,正要退开一点,听到玉京队长没有温度的声音:“向导小姐比我想的更有天赋。”

什么天赋?卿鸢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