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他占据了自?己的床吗?
辛弛的身体温度略高,她趴在他的怀中,薄被?被?他拽着全盖在她的身上,像是卷住一个饭团般裹得严严实实,从里到外都是热烘烘的。
这个冬天实在太漫长太寒冷。
难得躺在如此温暖的环境里,卜绘全身心?微微松懈,强烈的睡意席卷而来,几乎是铺天盖地般将她压倒,实在无暇思索更多。
她枕着辛弛的胸膛睡着了。
……
卜绘被?智脑的提示音吵醒。
几天的倦意被?一扫而空,她精神地从床上翻坐起身,发现自?己还被?被?子?卷得严严实实,头?发乱糟糟地散落。
辛弛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仿佛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卜绘坐在原地愣了愣,无事发生似地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或许是休息得还不?错,这些天都精神很好,卜绘接连忙碌数天,名声渐渐在军营内部?传开了。
都说辉民工厂来了个帮手,修得又快又好,长官们?都抢着用她。
维修师们?也时常找她学习交流。
今日的赤红的天空烈日,温度还算舒适,或许是身体也暖和过来,手脚活动都没那么僵硬了。
午休时间,两名维修师带着饭来找她聊聊天,顺便带来最?新的消息。
“这一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啊?”
“放轻松,应该最?近就要结束了。”年长的维修师露出笑容,是一位中年红发女性,“每年总要有一段时间打仗,把这些流窜的家伙全部?抓起来,我们?也就可?以准备回家。”
年龄稍小的是刚从军校毕业的男生,正是期待建功立业的年纪。
他兴奋地说道:“要是能去前线就好了,我想申请上战场做战时候补。”
“老老实实在这里修战舰不?好么?再?熬个三五年,你有了军衔,以后一辈子?吃穿不?愁,若是立了军功前途更是一片大好。”
“可?是老师,您已?经在翁达星待了二十多年,难道不?觉得枯燥吗?”
被?唤作老师的女人不?赞同地瞥向?他:“等你再?过十年,不?,或许再?过几年,就会发现平静的环境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卜绘一边吃饭一边点头?:“我赞同高老师的话。”
“连你也这么说。”
男生撇撇嘴,没好气地指指点点:“还是我帮你抢的饭,没良心?的卜绘!”
听到“没良心?”这几个字,卜绘不?禁愣神,脑海里又浮现男人冷淡的面容,似乎也是这般语气指责她来着。
“……喂。在想什么?叫你半天了。”
“啊。”
卜绘回过神,手中被?塞了一把鲜艳的野花,花瓣很小,约莫拇指大,黄色白?色零零星星散落在绿色的枝叶间,是男生给她的。
他的笑容很不?好意思:“谢谢你上次帮了我。我偷偷摘的花送给你和老师,你们?一人一半。”
“翁达星也有花吗?”她很惊讶地望向?那捧阳光下明艳动人的鲜花。
高老师没好气地说道:“是埋葬士兵坟地的花,这小子?胆子?很肥,去检查坟地监控的时候偷偷揪回来的一把。”
卜绘:“……”
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收下了。
他从梯子?上跳下来,朝她们?做了个滑稽的鬼脸,惹得两人都哈哈大笑。
“卜绘,等你回到辉民市,我会让学弟推荐你去学校进修,你真不?应该在工厂里当个普通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