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好些了吗？”

祁泽川垂眸，长而直的睫毛遮住瞳孔，在眼下形成一道阴影，声音也比往常轻了许多：“抱歉，自那日之后，我总有些心境不稳……”

“师兄，”江晏立刻打断他，“不怪你，是我不好……”

他像是有什么话想说，面上显出几分难色，犹豫许久后，才试探着开口：“我能不能把你的修为还回去？”

话音刚落，江晏就咬紧下唇，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实在有些愚蠢。

无情道以守元固本为根本，如今根基都没了，还谈何修为。

果不其然，祁泽川摇了摇头：“元阳已破，无解。”

“但是我可以同掌门解释，即便要罚，也应该罚我。”

祁泽川抬头看去，江晏那双黑白分明的眸中满是真诚，他是真心想代自己受罚，即使这个惩罚可能是被逐出山门。

可给江晏下药的人是他。

是他别无他法，卑劣到用这种手段来让江晏心软。

如今目的达到，祁泽川却又觉得不够了。

曾经他的确不在乎江晏的道侣是不是自己，可见过其他时空之后，他开始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其他时空的他能成为江晏身旁唯一的人，成为名正言顺的道侣，而自己不行？

这个想法一出，便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很快占据了祁泽川的全部心神。

他抬手轻抚江晏的脸颊，语气温柔至极：“阿晏，事已至此，我只有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

江晏当即像看到希望一般，眼中亮晶晶闪着光，无论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他能做到，一定会帮师兄完成心愿！

“我想……”话到嘴边，祁泽川却又放下了手，“罢了，不说也罢。”

“师兄！”江晏连忙握住他的手，“你快说呀，只要我能做到，便是赴死也在所不惜！”

闻言，祁泽川立即抬手捂住了他的唇：“休得胡言！”

嘴巴被人捂住，江晏只能用眼睛说话，一双圆润的杏眼中写满了“求求你啦”，明晃晃地撒娇。

祁泽川心神一晃，险些忘了自己的目的。

他定了定神，同往常一般笑得温柔：“从前我只想永远陪在阿晏身侧，不求其他，只是如今修为尽失，恐怕这个心愿也要落空了。”

说到这，他话音一转：“除非……”

江晏立即追问：“除非什么？！”

祁泽川看向他，眼中眸光闪烁，似有万千星辰。

“除非阿晏与我结为道侣，从此同享寿元，共赴大道。”

闻言，江晏先是一愣，随即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旁的要求他都可以答应，可道侣的身份是顾淮景的，那人不争不抢，只有这一纸婚约做担保。

若是连道侣的身份都被人夺走，江晏不敢想回头要如何面对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