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像是在……生气？

“顾淮景，你怎么来了？”

闻言，顾淮景投来目光：“来看你。”

他顿了顿，又道：“你已经步入金丹了，恭喜。”

一想到自己这金丹是怎么来的，江晏就有些心虚，尤其是在顾淮景面前，好在对方应当是不知道这回事的。

他刚庆幸完，下一秒便听到那人沉沉的声音：“你想进阶的话，也可以找我的。”

“你、”江晏面上诧异，有些迟疑道：“你知道了？”

“听说祁泽川失了元阳，落为凡人，我猜应当是给了你。”

这下江晏更震惊了：“你怎么会知道？！”

顾淮景移开视线，无意识摩挲着手中的剑：“掌门集结了其他门派之人，过几日便要同那魔头开战，今早特地召了我们一同商议。”

后面的话，不说江晏也能猜到，在掌门面前，祁泽川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了失去灵力的事实。

他现在是真的开始担心了，连忙追问：“那师兄如今可好？我方才去找过他，他不在落鹜峰。”

顾淮景微微抿唇，若是说出实情，江晏只会更加替那人担忧，说不定还会增加对方在江晏心中的地位。

可落井下石的事他着实做不出来，犹豫一瞬后，顾淮景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掌门一再追问是谁让他破了戒，可他始终沉默不言，惹得掌门大怒。”

“如今他应当在思过崖，长老们商议着待处理完魔尊之事，便让他自请离开山门。”

竟然会这么严重？！

此刻江晏心中已经内疚到极点，虽然那晚并非他本意，但他的确害得祁泽川失去修为，更不用说现在祁泽川还在掌门面前帮他隐瞒。

让他选择冷眼旁观，任凭对方一人扛下所有，他做不到。

一想到这，江晏便急道：“我去找掌门解释！”

“江晏！”顾淮景叫住他。

“还有何事？”

顾淮景脸上是少有的迟疑：“我没想到他能为你付出这么多，我会尽快重塑灵魄，你不要……”

后面的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不要什么？”江晏疑问道。

不要让祁泽川占据你的心，不要只喜欢他一个人，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婚约。

——别不要我。

再简单不过的三句话，可每一个字，顾淮景都说不出口。

最后他也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回去就闭关，你的灵魄很快就会物归原主了。”

他能成功自然是最好的，但若是他失败之后身死道消，这一半灵魄也会回到还活着的人体内。

无论如何，江晏的灵魄都会回到该去的地方，而他自己是生是死，顾淮景其实并不太在意。

只是，这也许是他同江晏的最后一面，顾淮景想多看几眼，将人仔仔细细刻在心中。

对面那人几乎是在用眼神描摹他的面容，饶是江晏一颗心都系在祁泽川身上，现在也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

他只当顾淮景吃了醋，心中没有安全感。

“淮景哥哥，”江晏放软语气，“你别多想，我那晚同师兄的事其实是个意外，但是我的确有愧于他。”

说到这，江晏一顿，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对不起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