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没说话,头依旧很疼,吃完粥又躺回去了。
睡前她起来吃药,断断续续烧了一夜,第二天就退烧了,不过人依旧没什么精神,还好周日不用上课,她还能休息一天。
自那天后,宿舍没人再提起秦晓,舒浅也没再见过他。
他像是彻底从她生活中消失了一样,离开得干干净净,微信里也没留下只言片语。
要说不心寒是不可能的,从高中一路扶持到现在,舒浅自以为很了解他,看来不过是冰山一角。
日子平平淡淡过去一礼拜,舒浅再次听到秦晓消息,是星期四那天下午,她下了课回宿舍,在楼下碰到他妈妈。
“阿姨?”
秦母的脸憔悴许多,舒浅有点不敢认。
“阿浅。”秦母看到她,眼睛一下就红了,握住她的手道:“你是个好姑娘,是阿晓没那福气,对不起你。”
“都过去了。”舒浅撇开话题,问:“阿姨您怎么来了?”
秦母道:“阿晓要休学了,我来帮他办理一些手续,想着顺道过来看看你。”
“休学?”舒浅愣了,“为什么?”
秦母勉强一笑,“他说他不想读医,每天和我抱怨读不下去,我寻思着他既然这么痛苦,不如跟我去沪市做两年生意,说不定到时候苦得又觉得读书好了。”
原来是这样,舒浅语气平静道:“抱歉,当初都是因为我,他才报考医学专业,让他浪费了这么久时间。”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秦母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阿姨再见。”
目送舒浅进入宿舍楼,秦母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转身走到一小段路,看着藏在墙角的儿子,道:“她走了,出来吧。”
秦晓没有动,低头沙哑问:“她怎么样?”
“挺好的。”秦母打起精神笑,“你好好治病,治好了再回来看她,给她一个惊喜。”
“我咨询过医生,鼻咽癌发现得早存活几率还是很大的……”
秦晓打断,“你忘了爷爷和爸爸是怎么走的吗?”
秦母不作声了。
“一个胃癌,一个胰腺癌。”秦晓惨笑,“都活不过一年,与其治得那么痛苦,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舒浅僵住,第一次看他穿白大褂,还戴副黑框眼镜,差点没认出来。
沈和易桌前堆了高高一摞书,似乎在查资料。
昨晚记忆浮现,舒浅无法再把他当作秦晓普通的室友看待,尴尬得想找洞钻进去。
“不坐吗?”沈和易突然合上书,语气稀疏平常。
他摘去眼镜揉了揉鼻梁,矜持又和贵。
“顺便聊下昨天的事。”
舒浅佯装淡定,“我已经不记得了。”
沈和易像没听见,平静道:“昨天我手机卡了,看不到对面,只有声音,还没说完你就挂了。”
“这样啊。”舒浅不太信,不过他既然给了台阶下,她便顺着说下去:“昨天我打错视频了,实在不好意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希望你不要告诉秦晓。”
沈和易唇角微扯,“放心。”
“我先走了。”
经过那样的乌龙,舒浅无法和他共处一室,转身欲走。
“轰隆——”
窗外响起一道惊雷,阴沉许久的天划过数道闪电。
舒浅看着瞬间下起的大雨,哑然。
“没带伞?”沈和易往外瞥了眼,拿出伞,“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