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倏亭摇头:“我不着急。”
“那正好可以尽一尽地主之谊了,是不是啊戴英?”能有招待梁倏亭的机会,戴父和覃阿姨都挺高兴。你一言我一语的罗列起周边的景点,嘱咐戴英一定要带梁倏亭去看看。
夜里八点过,刚痊愈的戴父早早地犯起了困。戴英见父亲哈欠连天,便提出要“回去”。戴父另有一套老房子,是戴英去外地求学之前一家三口住过的旧居。近年来,戴英回老家,都是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
告别戴父和覃阿姨,戴英和梁倏亭一前一后的出门,顺着楼梯往下走。感应电灯一层灵一层不灵,戴英走得缓慢且小心,梁倏亭换到走他前头,走得比他更慢更小心。
“你还续住着酒店吗?”戴英问。
梁倏亭点头。来到这座城市后,他一直续住着最初落脚的那间酒店,许多行李物品也始终放在那边。但是诚如覃阿姨所说,他光顾着跑医院,几乎没去住过几次。
“要不要过来和我住我家的老房子?”
戴英有点不好意思,“房子很破旧,但是我小时候住过,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可以给你看。”
昏暗中,戴英的眼睛亮晶晶的。梁倏亭感受到一阵久违的悸动。这源于戴英指向他的分享欲,这是戴英从少年时就延续过来的,他难以抑制的爱的隐性表达。
老房子距离不远,在戴英的指引下,梁倏亭开了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路很平坦,路况也十分通畅,戴英的脸色却晕车似的不太好看。
梁倏亭想到他没吃下的苹果,又想到他晚饭也没怎么吃,问道:“戴英,你反胃吗?”
戴英皱了皱眉:“有点。”
他下了车,脚步急切地往家里走。这是一栋比戴父和覃阿姨现在居住的房子年龄更老的房屋。楼道里是裸水泥地面,墙皮脱落,隐隐有股密不透风的灰尘味与霉味。也许是这股气味刺激了戴英,他弯腰干呕了一下,脚步陡然变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家门口,进门就直奔卫生间。
“戴英?”梁倏亭停好车紧追上来,慢他两步,被他关在了卫生间外。呕吐声隔了一道门仍然清晰刺耳,梁倏亭难忍焦躁,转了转门把,发现戴英并没来得及上锁。
他将门推开一条缝,门被“砰”一声抵住,遭遇了戴英的强烈抵抗。
“别进来。”戴英说,“应该是酒喝急了。没事,我吐出来就好了。”
梁倏亭不觉得二两酒就能让戴英吐成这样。他看到的、听到的戴英,还没有为喝酒而吐过。
“我很担心,戴英,我没办法什么都不做,冷眼看着你一个人难受。”
梁倏亭的力气终究比戴英大,他非要开门,戴英根本反抗不了。
冲水声响了好几下,梁倏亭走进卫生间,看到戴英跪倒在马桶前,手死死地合上马桶盖,双眼在呕吐和难堪的双重刺激下红得像是要滴出血。
“你还好吗?”梁倏亭也跪坐下去,俯身与他平视,伸手想擦去他唇边的湿迹。戴英僵了僵,反应夸张地打开梁倏亭的手,瞪大眼睛质问:“你不嫌脏吗?”
被戴英打开的手隐隐作痛,这份痛觉一路连到了梁倏亭的太阳穴。其实戴英打得不可能有多重,疼痛是心理作用。
是他心理上难以接受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