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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者留痕 洗年月 4573 字 4天前

“够了。”戴英打断他,“梁倏亭,当时,我们确实断联了。我不知道你的新号码,也没有告诉你我的新号码。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不在一座城市,有的时候,甚至不在一个国家。”

泪水从积蓄到滚落,快得戴英来不及反应。他飞快地擦拭脸颊,缓了一会,才强调道,“我不是你的任何人。”

十几岁的高中生,限定在学校与班级的集体中,要好的时候,就像一团揉合起来线团,近乎要不分你我。

可是,要真的沉下心来开解,此线与彼线,终究是两条分别的平行线。

来处不同,各有去处。

梁倏亭仿佛出现了幻觉。看见过去的戴英,亦看见过去的自己。

那年,梁倏亭刚满二十岁。他和宁柠办完订婚仪式,一同赴英游学。

在学习上,他有顶尖的教授引路,有同样优秀的同门与他思维碰撞;在学习之外,他有充足的财力,有恋人陪伴,更不缺形形色色的友人。派对、出海、滑雪、马术……闲暇时光永远欢畅愉悦。在梁倏亭本就一帆风顺的人生中,这堪称他最为舒心、自由、恣意的一段时光。

他无从得知,同一时间,他曾经的好友却被一场意外卷入绝望,每天都与惨厉的疼痛对抗挣扎。

现在的梁倏亭希望戴英遇事能毫无芥蒂的求助于他,可是戴英向他发出的最迫切的渴求,却被无解的时光阻隔,历经十年的错位,才终于借他人之口送达梁倏亭。

梁倏亭忘却了戴英年少稚嫩的模样,他也没有见过戴英被痛苦折磨的样子。但是在他的想象中,那个痛得倒在病床旁,哭着、喊着梁倏亭来拯救他的消瘦青年,确确实实长着戴英的脸。

梁倏亭第一次知道,对人类来说,拥有想象力可以成为一种折磨。

现在的戴英越有生命力,越顽强、越鲜活,与梁倏亭想象中那个渴求他拯救的青年之间差别越大,这场时间错位带给梁倏亭的痛苦就越强烈。

他陷在由想象力织构的图景中,明知是自我折磨,仍无法停止。

梁倏亭前所未有的感受到痛苦。

不是后悔,不是遗憾,而是纯粹的痛苦。

“我们那么多同学和共同朋友。我的情况,你一定问得到。”梁倏亭说,“你的情况,对我而言也是同样。”

戴英颤抖起来。他别过身去,像个孩子一样皱着脸抽噎。

“我没有问。戴英,对不起,那时候我一句都没有问。”

说到这里,梁倏亭才发现自己也哽咽了。

第42章

屋门紧闭,隔绝了年轻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屋内的覃阿姨自顾自地煮饭烧菜,并不知道自家的小辈正靠在门上哭得稀里哗啦。

梁倏亭微曲手指,轻轻触碰戴英的脸颊,想为他拭去泪水。光线从梁倏亭的斜后方射入楼房,戴英的整个人被他灰色的影子笼罩着,湿润的脸庞又被他的手掌投下了更深的一片阴影。

戴英缩了缩,嘴上说着“自己来”似是要躲避梁倏亭碰过来的手指,可是他到底没有拒绝,反而因为垂下了头,让整张脸都严丝合缝地躲进了梁倏亭手掌的阴影里。梁倏亭轻蹭他的脸,他吸吸鼻子,深呼吸,把流泪时的狼狈快速地、熟练地往回收。

“你没有问,对我来说也许是好事。在我状态最糟糕的那段时间,如果真的让你知道了我的情况,我不一定会变得更好,也不一定能够那么快就靠自己站立起来,我……”

说到这里,戴英抬眼望了望梁倏亭,一瞬间卡住了。

仿佛遭遇了一场冰凉潮湿的大雾。梁倏亭视线氤氲,眨眼间,一滴泪跃出眼眶。干燥的脸颊挂不住泪水,它迅速滑落坠地,一闪而逝,好像只是偶然从梁倏亭脸上掠过的光点。

戴英惊得脸都白了一个度,语气充满不可思议:“你哭了?”

“是。”梁倏亭倒是平静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