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穴传来阵阵钝痛。梁倏亭猛地站起身,径直走向门口。
“倏亭,我还没说完!”宁柠跑过去,试图拽住梁倏亭的手臂。梁倏亭把他甩开,看到他满眼震惊地愣在了当场。
梁倏亭意识到,他正在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厌恶透顶的眼神注视宁柠。
“为什么你说放下就放下了,你以为你就懂得怎么爱一个人?”宁柠既恐慌又委屈,哭着控诉起来,“我变成现在这样难道是我一个人的错?”
他们都有错。错不止在于他们自身,还在于他们的父母。可是梁倏亭还要为这个错误承担多久的责任,难道他不负担起宁柠的一生,这件事就不算完?
他再也无法忍受宁柠。更无法忍受努力不去厌恶宁柠的自己。
梁倏亭推开门,决绝地迈步离开。
之后,宁柠在贵宾室哭到昏厥。救护车接走了他,公司上下议论纷纷,甚至还有媒体闻着味儿跑来又被安保赶走,梁倏亭都视而不见。
他坐在办公桌前,放着桌上的晚餐不碰,空坐着,等待头疼褪去。
直到母亲给他打来电话。
梁母那边收到了来自宁母的“问责”,不过梁母的回复相当硬气,也告诉儿子不需要在意。“他自己闹绝食,又跑到你那里大吼大叫,当然会晕倒。”梁母说,“我告诉他妈妈,宁柠需要的不是你,而是心理医生,甚至他妈妈也应该去预约个时间。”
梁倏亭认真听着,说“谢谢”。
母亲从他低沉的嗓音里听出了不对劲。她迂回地问:“你吃晚饭了吗?”
“正要吃。”
“按时吃,不要打乱了三餐节奏。还有,虽然那边比较暖和,也要注意保暖……”母亲叨叨絮絮的说,梁倏亭一概应承下来。
母亲又问:“担心小戴吗?”
梁倏亭说:“嗯。”
母亲长长地叹气。“亭亭,这段时间我和小戴见过面。上次大家闹得不欢而散,我都不好意思给他打电话,还是他主动联络我,说对不起,还说他最近很忙,有空会来家里看我和你爸爸。明明是我们这边才要说对不起,不是吗?我就去他公司看他,给他送过几次礼物,他很感谢我。”
说起戴英,梁母的语气逐渐变得柔和且愉快。她说,“对了,我们这边天气越来越冷,要不给小戴配个司机,每天接送他上下班吧?我那天特地挑他下班的时间点去给他送点心,想顺道送他回家,可是他的女同事约好了要送他,真可惜。他最近好像都是搭那位女同事的顺风车上下班的。亭亭,你要抓住表现的机会。”
梁倏亭问:“女同事?”
母亲笑了:“不要乱吃醋。好像姓童吧?小戴说你也认识。”
仿佛有一条线串起了杂乱无章的线索。尽管梁倏亭想把宁柠说的那句话从脑海里擦除,可是它却恰到好处地冒了出来——“他就是这种人,越是触及要害的事情他越要在明面上装得波澜不惊。”
梁倏亭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