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倏亭语带安抚:“我说我等你。”
“嗯,好。”戴英一叠声应下来,“我很快就到了,我们见面说。先挂了?”
梁倏亭想要的是和戴英保持通话直到见面,可是这样做,控制的意味未免强了点。他和戴英暂时告别,耐心在房间等待。
戴英说是半小时,果真只让梁倏亭等了半小时,就按响套房的门铃。
门打开,梁倏亭看见戴英轻扶着门框,头先是向下垂的。等梁倏亭叫出一句“戴英”,他才稍显迟缓地抬起脸来,嘴角上扬,对梁倏亭笑了笑。他顶着近乎于惨白的脸色,额角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呼吸略急,唇色也是泛白失血的。唯有一双眼睛很亮,看到梁倏亭一瞬间,就仿佛有光照射到的湖面,即使波褶四起也无碍光辉。
“怎么了?”梁倏亭碰了碰戴英的脸颊。透明的汗浸湿了他的指尖,触感很凉。“你跑上来的?”
“没有啊,搭电梯上来的。”
“你出了很多汗。室内暖气很足,把外套脱了吧。”
戴英穿着一件蓬松的长款羽绒服。这件外套非常新,深蓝色,款式经典却也死板,梁倏亭还是第一次见戴英穿。夜晚在室外活动穿这件外套刚刚好,在室内就过于闷热了。
“汗?”戴英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出了汗。他拉开外套的拉链,不知为何,脱衣的动作有些别扭,好像手肘不方便弯曲一样。
梁倏亭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戴英有些不同寻常。
“你不舒服?”梁倏亭问,“腿疼?”
戴英摇头说:“不疼。我就是……”
厚厚的外套脱下之后,戴英身上只有一件高领羊毛衫。即使是贴身的剪裁,在他身上也有宽松的余量。他很少有这么符合Omega特质的时刻——不再用力地挺直身体,把自己当成一棵笔直向上、风吹不倒的树,而是放松肩颈,甚至微微蜷缩,弱化为被风吹卷的树苗,有一种即将倒向梁倏亭的摇摇欲坠。
“有点冷。”戴英说,“脱了外套就有点冷了。你抱我一会儿吧。”
说着,他朝梁倏亭贴了过来。梁倏亭把他抱住,双手圈紧,不自觉地用了很大力气。
戴英闷哼一声,身体轻轻颤抖。梁倏亭手臂放松,想低头看看戴英的神情,却被他牢牢回抱。
“今天太忙了,还以为来不及和你见面。还好赶上了。”
“在外面开会?”梁倏亭偏头,吻了吻戴英的耳侧。
“对啊,派我去合作公司开会。那边的领导废话比较多,还一板一眼地搞了七八项议程,其实就是念稿子罢了,浪费我时间。”
梁倏亭笑了:“常有的事。”
戴英从他怀里探出头,脸上不知何时起已经恢复了淡淡的血色。“你是哪种领导?”
“严厉,死板。你如果跟着我工作,可能不会喜欢我。”
“是吗?”戴英想象了一会,把自己逗笑了,“确实有可能。你做事按分掐表,我可受不了。我只有下班的时候才按分掐表,不对,我按秒掐表。”
他们对视在一起,同时笑了出来。
从前的梁倏亭很难想象,只是随意闲聊几句就可以代替休息,让他感到浑身充盈。短期的异地恋不尽然是负面的,至少再一次提醒他,他对戴英有多么认真。
“现在接吻也得按分计时了。”梁倏亭捧起戴英的脸和他接吻,“我们得抓紧时间。”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