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梁倏亭微微低俯下去为他撑伞,凑他近了,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不是Omega的甜香,是香水味,非常柔和的女性香水。
顿时,梁倏亭鼓噪的心跳安静了。
他不动声色地坐进驾驶座,将车子开出餐厅所在的这条窄道,才问:“今天和朋友玩得怎么样?”
戴英像是没想到他会先问这个,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挺好的,我今天是跟童新月一起,就是昨天你帮忙送回家的那个,晚上她请客。”
“你们经常一起吃饭?”虽是问句,但梁倏亭很笃定。
“对啊。”戴英大大方方地说,“我们关系很好,吃得到一起去。她比我小三岁,可是性格特别好,我现在这个公司就是她介绍我进去的,算是我的恩人吧。”
梁倏亭“嗯”了一声,曲起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恩人?意味着在进入现在的公司就职之前,戴英或许遇到过什么困难。
理智告诉梁倏亭,童新月和戴英不可能有什么。他不至于幼稚到谁靠近戴英都要乱吃飞醋。可是在情感层面,梁倏亭不够了解戴英,跟戴英的关系不如其他人跟他的亲密,在戴英困难的时候没能帮上忙……这些事确确实实会影响到梁倏亭的心情。
“现在要去我家吗?”看到熟悉的街景,戴英说,“慢点开,别去我家,去我家你不好停车,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梁倏亭问。
他还以为他得到的只是一个送戴英回家的机会。
戴英朝中控台凑过去,尝试操纵导航系统:“这个我可以改吗?”
“可以。”梁倏亭进入转弯车道,停下来等红灯。戴英边摸索边操作,将导航的目的地换成了梁倏亭家。
梁倏亭看着戴英,眼神毫不闪躲。戴英却直直地盯着前方,红灯分明还有十秒,他就催促道:“要绿灯了。”
“戴英,你……”
“先别说。”戴英打断他,耳朵红得像要烧起来。“在外面先别说。真的绿灯了。”
梁倏亭启动车,没有说话。越是希求的时候越要从容,他是富有耐心的人。
好在距离不远,刻意回避交谈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
他们到达了梁倏亭的家。门关闭的一刹那,梁倏亭注意到戴英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渴不渴?”梁倏亭说,“我帮你倒杯水。”
“我不用。”戴英摇摇头。
单说脸上的表情,戴英堪称平静。可是他的身体又绷得紧紧的,像一把拉到极致的弓。
梁倏亭不明白,迈出那一步、等待未知结果的人明明是梁倏亭,为什么反而是戴英紧张得不得了。他给了戴英如此大的压力吗?
梁倏亭不由得变得更加慎重。他说:“你随意坐。稍等,我去冲杯咖啡。”
“不,我们先把事情说清楚。”戴英在沙发上拍了拍,因为声带发紧,音调都变样了,“你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