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却不敢说了:“这个……还是看梁总的意思。”
梁倏亭的视线在私人手机上轻轻扫过,沉默了一会,对秘书说:“你帮我选一副送给冯雪的项链。”
第二天傍晚,梁倏亭在预订的餐厅与冯雪共进晚餐。他把秘书提早准备好的项链送给冯雪,冯雪满脸惊喜,问梁倏亭能不能立刻帮她戴上。
梁倏亭没有拒绝。
冯雪今晚穿着丝绒质地的吊带长裙,长发披散,顺直得如同绸缎。她将长发轻轻抓起,露出曲线优美的后颈与肩背,方便梁倏亭为她戴上项链。
“好了。”梁倏亭动作克制,双手一次都不曾触碰到冯雪的皮肤。
冯雪低头,手指拂过项链,温柔地笑了:“谢谢你,梁总。我们刚说上话你就出差了一周,我还以为,我们……”
梁倏亭解释道:“这次出差是提早预定好的行程。”
“嗯……”冯雪加深了笑容,“是我不够自信,患得患失的。而且大家都在说,之前梁总你去参加婚礼的时候,身边带了一位男性Omega?”
“是的。”梁倏亭说,“他是……”
说话声戛然而止,像断电似的突兀。冯雪等了一会,见梁倏亭始终沉默,就接着他的话问道:“他是?”
梁倏亭望向冯雪,眼神过于认真。冯雪一愣,总觉得他的眼神好像并非她所期望的,没有着迷,也不带欣赏。
“他是我的朋友。”梁倏亭说,“他叫戴英。”
“戴英。”
高一的时候,先向梁倏亭搭话的人是戴英。他把名字工工整整地写在刚领到的崭新课本上,给梁倏亭介绍自己,“我叫戴英。”
梁倏亭转过头,对上戴英黑白分明的双眼,看清了他眼里的专注与赤忱。
他们的相识始于戴英的主动,这似乎就为他们之间的友情奠定了基调——戴英总是更积极、更努力、更有热情的那个。人们评价梁倏亭“不好接近”,虽然梁倏亭从来没有刻意冷待旁人,但他确实很少主动出击。先来搭话的是戴英,买饮料多买一份给梁倏亭的人是戴英;打听梁倏亭的生日给他准备礼物,在圣诞节和元旦节给梁倏亭手写贺卡的是戴英;有了第一台按键手机,把梁倏亭存成第一个联系人的是戴英。
当然,偷偷在梁倏亭背后贴奇怪纸条逗他玩的是戴英;自习时打瞌睡让梁倏亭帮他盯老师的是戴英;上课偷看漫画,被老师发现就把漫画书塞进梁倏亭抽屉里的也是戴英……
因为戴英的存在,梁倏亭没有错过很多只有在学生时代才能体会到的小小乐趣。每当他以为高中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的时候,若回想起戴英,就能知道那些细碎的快乐他一个也没忘记。
他们曾是最要好的朋友。这段友情如金子般耀眼,亦不掺杂成年人的功利与私心,干净纯粹,恍若透明。“友情”之存在,理当如此。
所以,当梁倏亭发现他总是不分时间、不顾场合地想见戴英的时候,他警觉了。他因为宁柠的背叛而感到空虚了吗?他难道想在戴英身上排解他那无处释放的情感和欲望?从懵懂的少年时期开始,梁倏亭的伴侣就一直是宁柠,近十年的情感如何能在一年之内就转移到他人身上?
梁倏亭的道德观和婚恋观很早就成型了。他不会混淆友情和爱情,他更不允许任何人——特别是他自己,怀着龌龊的心思将戴英视为宣泄情感的工具。
朋友值得尊重,戴英这个朋友尤其值得。梁倏亭控制自己不要太频繁地去见戴英,可是想见戴英的念头总在每一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