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与远道兄商量起这事的时候便说过,这件事要办的自然,那肯定不能让过多人知道,特别对于宁凉而言,若他知道这本是我与远道兄的计谋,以他的性子,对我自会有所收敛,那么由旁人看来,倒像是他有些惧我,认为他更加无用罢了。”王秦汉静静的说着,像是在说一个故事,与自己无关。
这样忍辱负重,背负骂名与不解,只是为了想要帮助旧友之子能够掌管好家业,为他荡去路上的障碍,该是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做到?
“可如此隐瞒,宁凉恐怕也只认为你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吧?”青之摇摇头:“能有几人能够像你这般……”
“这到也不是,侯爷不也曾做过类似的事吗?”方傅二人同时瞥了一眼青之,傅言信刻意说道。
青之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个……意义不同,意义不同,别扯远了,后来呢?”
“我当时已是做好打算,若宁凉再大一些,能够掌控整个商会,便卖了这里的一切,回到家乡,却不曾想,那孩子竟误入了歧途。”
“误入歧途?”青之略是一顿,带着疑问问道:“莫不是与那杜娟有关?”
“看来侯爷从牡丹那儿听来不少消息。”王秦汉眯起眼睛,就在此刻青之才能从他身上瞧出一丝商人专属的气息——阴滑。
“宁凉毕竟阅历不够,在某种环境之下,便很容易被人带离。说起来亦是我的不对,若不是当日我刻意流连留香苑,想要给旁人造成一种我亦无心再争,并且也斗不过那初年少年的假象。却没想到宁凉不相信,尾随我去了留香苑,在那儿识得杜娟。”王秦汉面有懊恼之色:“杜娟不比牡丹,她要的从来不会只是安于人后。我亦私下安排人劝说宁凉,可惜无法在最初便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后头竟是一发不可收拾,凉儿竟是开口要娶杜娟为妻。他宁家在扬州城可算是大门大户,怎可让嫡传长子娶一个青楼女子回家?凉儿一开始自然不依从远道兄,一意孤行,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那时宁家上下一片混乱,连生意也都弃之不理。”
众人面面相觑,青之更是无法将那个山顶野人同这听来的多情公子联系在一起。
宁伯小声的叹气,坐实了王秦汉所说的,“可少爷最终还是迷途知返——决心与杜娟姑娘断了联系。”
“只是杜娟心性一贯较高,认为自己沦落风尘实属命运不公,如今有一个宁凉出现,她如何肯轻易放手?但宁家的权势她自然开罪不起,最终只能咬牙看着宁凉与她断了关系。”
“这一段事扬州城里的百姓人人皆知,在当时对宁家亦是一个打击,众人甚至都认为宁家已不可靠,不少人甚至推举王……老爷取而代之。”宁伯像是恍然大悟:“难不成那也是王老爷您亲自压下来的?”
当时宁凉沉迷青-楼女色,一度不理家业,商会的事也无心打理。自有平常便看不惯他做派的人在此时挑事。宁伯还记得当时将此时汇报给宁远道的时候,他虽是痛恨自己儿子不成器,却也从未提及到担心宁家总商之位的事——而且要由王秦汉取代宁家为江淮总商之事也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