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听完向宗绪传来的话后,众人面上的神色更加凝重起来。向天问握着符鸟,手心一用劲,便将它拈了粉碎,拍案而起:“师傅一定是骗人的!猴儿,你是不是还藏着其他的符鸟?!快交出来!”
猴儿的肩膀被向天问死死握着,疼的都像是要断了一样,求救似的望着青之喊道:“师叔……”
青之快步上前,分开他们俩,他手刚一触到猴儿肩胛便知道向天问方才竟差点将他的骨头捏了个粉碎!
天问甩开青之,旋即又像是想起什么,扑上前抓住青之的衣袖。一旁坐着的顾己修眼神一凛,将一直把玩在手中的玉器朝他的手掷去,没料想却被向天问凭空一掌给噼了个粉碎。
“你——!”
顾己修拍案而起,话音未落,傅言信的身形已然带着青之推开两三步,方才向天问发狂握着猴儿的肩膀的模样众人不是没有瞧见,为了青之安全,他自是就站在他左右,以便随时护他安全。
青之给了他一个不要紧的微笑,慢慢走上前,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对着向天问的脸揍了一拳。
“唔——”向天问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发怔的捂着左脸望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使得力气太大了,青之的手面有些擦破了皮,暴露的伤口隐隐有些疼。他蹲下身去,从袖口中掏出干净的帕子,递了过去:“造成这一切的人究竟是谁,你难道不清楚吗?师傅并没有说过凝息丸可做药物使用,你却私下盗取。师傅让你前来送药,可见师傅与蓝氏一族联系密切,你来送药同时亦可替他看看蓝府近况,可你却未将事实同师傅详说,只想着自己逞英雄做好汉。若是蓝府遭袭,你早早便将此事上报师傅,保不准师傅会有其他法子能够护他阖府平安。”青之眼里尽是严厉,一点都不因为向天问此时的神情有所动容:“而事到如今,你救不得他上下十余口,就连蓝若兰的命你也救不得。造成这一切,除了是你那孤注一掷的愚蠢,还会有什么原因?天问,你已经三十岁了,你扪心自问,这三十年来,你那自以为是无法无天的性格闯出的祸还少吗?以前在百草涧,不是师傅便是由我替你善后,你亦从未体会过什么叫自己做的事,后果要自己承担,而如今,该是你面对的时候了。”
青之一把拉起他,向天问尚还有些恍惚,青之不顾旁人劝说,拖着向天问就往蓝若兰房里走去。众人忙跟上前去,只见青之一把将还在发怔的天问摔倒床前,厉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以为一直是这副模样,亦或者是责怪他人,能够救得了她们母子吗?!师傅的话难道你没听懂吗?蓝若兰已经救不活了!凝息丸大忌便是给尚有身孕的孕妇服下,凝息丸本就是利用人体的死气,让人陷入假死;而孕妇孕有生命,除了自己的死气,还有新生命的生气,两者相冲,只会让服用者命脉全损。即便是服下了解药,也只有剩十来余天的性命苟活罢了!你根本救不了她!”
天问这才有了反应,他起身望着蓝若兰苍白的脸,最终不可自抑的大喊起来——天问知道,也明白,蓝若兰于自己,乃是可遇不可求之人。从小长在百草涧,师傅又是谪仙一样的人物,不沾世间情与爱,所以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什么叫做爱情。即便年纪已是而立,满头银发时常让人误以为他是六七十岁老丈,可在向天问心中,始终住着一个懵懂少年郎,不知爱恨情仇个中滋味。直到遇见了蓝若兰。初见那时,一眼便是万年。从未涉猎人事间情爱的向天问,终于明白当日天青同他所说过的,爱这种东西,就像是一种毒物,吸食进去了,就难以根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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