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面前却被一只手拦着,顾己修显然也没有料到一年后的青之竟会是这样的反应。若换做以前,他断然是不会伸手拦他的,要走也是他先走,如今不过一年多未见,怎会角色对调了呢?
“你——?”
青之慢慢推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是我。”
“……还是我。”青之补充道,却没有如预期一样看见顾己修失落的表情,反而见他自负的笑着:“朕知道。”顿了顿,嘴角边的弧度却越来越大:“当然是你,朕知道你不会死。”
青之心头忽然一暖,但又不敢揪住那一丝悸动继续追究下去。
两人正站着对望时,忽听见屋内向天问的声音传来:“他们回来了?”旋即从正厅连跃几步,落在傅言信面前着急问:“怎样?有没有找到人?”
傅言信后退一小步,欲言又止,青之与顾己修也跟着过来,傅言信像是想看青之却又不敢。
高斐见他犹犹豫豫,便自己抢了先说:“回公子,我等依照公子命令,带着巡抚的牌前去各大赌坊寻找海巷,可——他们先是早就有所准备,从线人那儿得来的情报,将所有像是海巷的地方都寻了个办,但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可疑人……也没有找到与方大人他们交手的海倭人。”
傅言信有些歉意,向天问面上一阵失落,心里更是牵挂蓝若兰,正要提气奔出去,被青之一把从后按下。
“就连官府的人去了都查不到那些人,你觉得你去了,能找得到人吗?”
向天问挣脱着青之,反口说道:“那也得去试啊,我答应了蓝学礼,要救她,难不成就这么坐着等着若兰死吗?!”
“我知你心中记挂着蓝夫人,但你也不想想,你就这样冲了过去,能帮到什么忙?昨天在秦楚楼,兰生已是公然派兵与他们为敌,今日阿信更是这么大张旗鼓的前去海巷搜人,想必那些海倭人已起警觉之心,不会让人轻易找着。况且就凭你一人……”青之将他上下打量一遍,道:“你同师傅学的是治病救人,不是打架斗殴,虽有三脚猫功夫,但若真是动起手来,且不说他们人多对你一个,就算是一对一的抖,你恐怕也不是对手吧?否则怎会被人抢走解药?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向天问被青之数落的满脸垂败气,也找不到还口的机会,只能一个劲的喃喃说:“可我也要去救若兰啊……”
青之微微动容,打他认识向天问起,从未见过他对谁的事如此上心,想必这一回是真动了真情。
“松本家族虽已夺权五十几年,但毕竟龙印不在,人心不稳,若想真正坐稳那个江山,定要找回龙印鉴,才会真正被他们的臣民接受。此下海倭归顺我大兴,而我大兴又是默认了松本家族,故朝下有所想法的子民畏于我朝,不敢有所举动,也算相安无事。而如今那些海倭人想要龙印鉴,策反之心不言而喻。若他们能取得龙印鉴,回到海倭自然无人对松本家族为王再有异议,他们自然也可调动海倭全国兵力。”顾己修上前一步,慢慢说着:“蓝学礼是海倭王族后裔一事,朕早就知道,他亦从未隐瞒。朕也爱惜他的才华,才会破格赐他新的身份,留在庆州府为官,没料想这次龙印鉴之事……唉!他虽早早上报,只恨朕当日疏忽,未曾想到事态会是如此严重,竟白白害得蓝卿连同阖府上下失其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