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直奔吕顺府邸,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沈晦走后,剩下的班底都在,大名府推官孔连州领着众人,在和吕本康商量怎么安置治下的九县。
赵诚进去问:“出什么事了?”
吕本康黑着脸:“小赵官人放心,无事。”
赵诚顺着说:“无事就好,那我先去送这批民夫北上,辎重稍后再说,明日除夕,京中犒军的物资到了。这些都要抓紧时间送到河对岸去,耽搁不得。”
他现在总管着尽是些破事,还琐碎的不得了,根本没工夫管谁死了,等他走出去几步,又回头嘱咐:“记得退下来的民夫好生给我送回来。”
他说完不等在场的人回神,就一个人先走了,这点破事还值得他特意走一趟,真是少见多怪,要是真守不住,大家都是死,瞎嚷嚷有什么用。
在他眼里,退下来的民夫可是比这些重要多了,等年后开春屯田,这些人都要分田地的。
这是他在这里主持屯田的基础工作。兜兜转转,这个基层的工作还是落到了他头上,这就叫天生的牛马。
真是命里没富贵。
除夕那日,听到前方大捷,赵诚终于空闲了一日,特意登山遥望北方,天气秦朗的时候,隐约能看到北面烟火,他在冷风中看着北方,心里感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他确信,这一战能胜。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胜,胜的彻不彻底。
他被赵策发配到这个地方,说白了,他现在怀疑赵策后宫是不是有崽子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着急,让他在北方择定新都,又启用张相一脉人在东南实行税改,他为什么这么急?
他一个人在山顶看着远处,远远看到麻二身边的小厮,气喘吁吁从山道上上来,见了他扬起手里的信:“大人……京城来的信……”
山风大,因为离得远,赵诚没听见他说什么,只是等他上来。
韩六上来重复着,赵诚接过信,看了眼,是杜从宜的字。
也不知道这信从什么时候就发出来了,今日是年终最后一日才到了他手里。
烈风伴着酒,他打开信。薄薄一页。
赵诚,我遇见你的时候,是最孤注一掷的时候。
我当时想,我可以和你过一段日子,甚至可以谈一段时间的恋爱。
我允许你进入我的生活,我允许你和我恋爱。
期限则是,你纳妾开始,只要你的眼睛不再专注,我就南下,去扬州,去南京,去任何地方,不再回来。
这也是我脱困的计划。
只是意外遇见了你。
那么,从前的不作数,故事从这里重新开始。
我把主动权交给你,接下来的故事,由你记录……
信中掉出来几枚平安符,杜从宜当初出门也不是次次出城去办事,也虔诚跪在佛前保佑他平安,她担心的整夜不能安睡,她有很多很多话。
但是就像赵诚说的,她就像个仰着脖子的天鹅,就是不低头。
赵诚看了信,第一遍太快,没懂她的意思。
他捡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