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撩开头发,催说:“这里风大,小心吹的头疼,早些回去吧。”
杜从宜不错眼地看他,倔强地不肯走,问:“赵诚,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赵诚看着她不说话。她眼睛明明都快哭出来了。
可就是昂着脖子不肯低头,不肯和他先说舍不得。
实在是可爱。
他突然说:“杜从宜,我喜欢你,很喜欢。比你比我想的更喜欢,谢谢你能来到我身边。”
她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他继续捧着她的脸说:“我三十来岁,一个来自乡下的穷小子,没什么本事,学了些谋生的手段,但混的一般。后来啊,因为命好,遇上了一只城里的白天鹅。我就想,我要保护她的羽毛,不要让她沾染到任何尘埃,这辈子都把她保护的天真不谙世事。我的白天鹅,她这辈子都要昂着头,不屑地看我,她不能低头。”
杜从宜听的泪如雨下,瞪着他,确实脖子扬的高高的。
他见人哭惨了,就笑起来,抱着人哄道:“早些回去吧,今年冬天没人给你暖被窝。我和麻二说了,东厢房翻修一下,冬天就住到东厢房去吧。”
杜从宜哭着嘟囔:“要你管!”
他无奈笑:“好了,我要出发了。不能哭了。快回去吧。”
杜从宜目送他在码头上船,过了黄河,直到一行人在对岸,彻底看不见了她还是不舍得,惠安劝说:“姑娘,咱们该回去了。”
她惆怅说:“他最后也没和我说实话。”
女人看似脆弱,其实往往都是最后兜底的人。
她太了解赵诚了,他很可能会去最前线的地方。
惠安不懂杜从宜的伤心,在她眼里男儿建功立业走四方,是正常的。
事实上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姑爷这是建功立业去了,等将来你就是诰命夫人,汴京城里可没人敢惹你了,你说你脾气不好,出身也不好,偏偏命好。”
惠安絮絮叨叨的唠叨她。
杜从宜也听的笑起来。
“是,我命好。”
她这次终于认同了惠安说的,她是真的命好。
她回去之前顺路去了趟田庄,来复走后,来宝被召回来。等晚间回去,满载而归,麻二已经准备好工匠,等着她的图纸。
她接下来一个月会非常忙。
老夫人到底没辜负赵诚的心意,搬到了隔壁的萍园暂居,让杜从宜放开拳脚翻修。杜从宜和麻二在正院大兴土木,把老喷子都惊动了。
老喷子听说是赵诚的主意,不屑道;“心思不用在正路!”
倒也没有阻拦。
赵宗荣也很不解,问邹氏:“他们这是闹什么?”
邹氏只管应付:“敬哥儿也在那边,听说他们兄弟几个给母亲改造院子,说是母亲年纪大了受不得凉。”
邹氏说完,赵宗荣就不说话了。
邹氏也不在乎他说什么,只是为了堵住他的嘴。
杜从宜其室没见过土炕和地龙,她能知道壁炉,但也只知道个大概,和麻二一说,麻二按照她说的和图纸,满城寻找工匠定做,那么大尺寸的壁炉,很少有工匠能一次成型做好。除非军中有关系。
最后老夫人原来的卧房没动,留着春秋夏天住,东暖阁盘了个小小的火炕,地上开了地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