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咱们入宫送灵……”
老夫人只说:“别多想,小五只是入宫当差,咱们府里的儿孙比他们老子们强,这是好事。”
邹氏也说:“是这么回事,我都糊涂了。舅舅说是年前回来,这耽搁到现在也没回来,年也不能在家过了。若不然还能问一声舅舅。”
老夫人:“不要怕,没事的。你舅舅年后回来也好,年后天气暖和些,寒冬腊月赶路也辛苦,他上了年纪,不像当年身体健壮了。”
婆媳两个人在西厢房闲聊着。
杜从宜跟着赵诚匆匆回家,进门就问:“怎么还会宣旨?”
赵诚一边换衣服一边应答:“官家身边当差,那是赏赐,自然是要宣旨。”
杜从宜:“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怎么如此兴师动众?”
赵诚笑她一颗红心,无产阶级深入骨髓,对阶级毫无意识。
所以他故意叹气:“宗室子弟,能在官家身边当差,那是天大的荣耀。是赏赐,也是抬举。”
他用比较卑微的词语,来形容今日的场合,这种权势自上而下的压迫,不论你喜不喜欢,权力从来就是这样直观的压迫到你。
你只有遵从,不能反抗。
杜从宜果然沉默了。
等赵诚走后,她还在正院里木木的,老夫人笑着问;“这是怎么了?”
她确实从赵诚的话里真切感受到权势的威压,和赵诚的厌恶。
赵诚一再说了,他只想做富贵闲人,他没有大志向,虽然她经常骂他鬼话连篇,但也承认,赵诚真的不热衷于做官。
但是没得选,端王府里老老小小跪在那里,感谢官家的赏赐,赏赐赵诚前程,而他不得不去。
她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突然,有点懵了。”
陈氏从东厢房过来见了她就恭喜:“恭喜五弟妹,五弟这是前程似锦了。将来你就是诰命夫人了。”
杜从宜摇头:“我只盼着他一辈子平平顺顺,其他的我不强求。”
邹氏特意抬头看了眼她,才和老夫人对视了一眼。
刘氏因为刘婉月至今没有回来,还在娘家,有点忍气吞声的意思。
这会儿见端王府的子弟步步高升,难免有些壮士气,立刻说:“怎么不算高升?咱们府里他们这几个小子,将来都是有大前程的。诚哥本就是伯爷,如今更是官家身边当差,将来最差也是镇守一方了。兄弟们好了,你们做媳妇的自然也好,你们好了,咱们府里才能更好。”
毕竟赵诚翻年才二十。
老夫人倒没那么兴奋,只是安抚说:“他年纪小,说这种话还早,我只盼着他将来平平顺顺,别像他老子那么无情。”
赵诚的父亲的死,依旧让老夫人不能释怀,毕竟是膝下长大的孩子,即便不是自己生的,可年纪轻轻就没了。
终究是心里过不去。
刘氏也知道老夫人不开心了,又改口:“这明日入宫,母亲和大娘子准备妥当了吗?明日之后就能过年了,虽然说今年不能像往年那样,但一家人还是要团聚热闹一番。”
老夫人这才问;“小六媳妇还没回来?”
刘氏低头,有些难掩的憋屈:“说是随安平郡主入宫陪高皇后了。”
老夫人不掺合这种事情,孙辈们的事情只要不是闹的太过分,她已经不过问了。
“是吗?高皇后丧子之痛却是令人惋惜。只是年底了,该回家还是要回来,入宫容易犯忌讳。”
刘氏立刻附和:“谁说不是呢?咱们家也不是那等攀附权势的人家,恐有曲意逢迎之嫌。闹不好要被人弹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