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奎一转眼就明白了,赶紧说:“哪家的女眷?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赵诚起身,琢磨片刻后问:“你们说,我要是不答应,会怎么样?”
章奎摇头:“不怎么样。”
章奎说完就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经换了信物,那就得守诺,你若不承认,那小娘子也没法嫁人了。”
赵诚心里哀叹:“我这才闭门修养不到两月,汴京城的乱花都没有迷眼呢,这就要被定下亲事了。”
章奎见他失魂落魄的,安慰道:“你若是不喜欢,那就买上两个可心的妾,岂不美哉。”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我堂堂洁身自好的三好青年,岂能被这等堕落的想法腐蚀了?
那必然是……不能的。
吕好蒙还点头,赵诚没好气;“你点什么头?你觉得妻子不合心意?也想买两个妾?”
等吕好蒙反应过来,赶紧摇头。
赵诚:“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咱两绝交。”
吕好蒙听得一脸沮丧,章奎看得直乐。
吕好蒙这个傻子,赵诚要是不愿意,就不会让他登门了,他硬是一个字不敢提。
赵诚被狐朋狗友安慰过后,也接受了这个现实。
娶妻这件事,是避免不了的。
但他确实需要去见一见那位六品官家里的女儿。
初六过后,年味还是很浓,他一个人出门逛街,沿着御街往东走,两旁叫卖声已经此起彼伏,杜从宜从知道被定亲开始,就又闭门不出了,终于在正月十二完成了画。
惠安已经在督促她给自己绣嫁妆做准备了……
大中午她溜出门带着来宝往碧水桥去了,街上行人已经人声鼎沸,来宝攒了很久的新闻,一股脑的讲给她听:“四姐这段时间没出门,上元节过后,京中贵人们就要参加打马球赛了,听说官家到时候都会参加……”
杜从宜只管听着,来宝讲的大部分都是汴京城的八卦,比如谁家的妾的娘家闯了祸,连累了夫家,谁家的夫人的嫁妆铺子倒闭了……
来宝能知道的八卦,也是市井里大家都知道的,偏偏杜从宜不知道。
她从不敢把自己锁在家里,骨子里时刻记着,自己是个自由独立的人,她害怕自己慢慢习惯这种束缚的生活,从思想上慢慢接受自己是个卑贱出身的弱女子。
人太容易被改变了,她来到这里一切从头开始,确实比较难。
来宝说着八卦,伴着她进了观南楼,那位连掌柜大约是被嘱咐过,见她进门就招呼说:“郎君今天在,您随我来。”
杜从宜跟着他穿过游廊,听见院子里有人在唱,有人在笑。
掌柜报了声:“九宫先生到了。”,杜从宜一直在画上署名九宫,九宫一种模仿力很强的鸟,她暂且就是模仿别人的画,所以署名一律都是九宫。
里面的笑闹声戛然而止。
传来连颂的声音:“请九宫先生到我书房坐。”
杜从宜目不斜视,穿过正堂,直接进了东厢房,连颂敞着外袍,大约是喝了酒脸上泛红,见了她两眼放光,问:“九宫先生这是完成了?”
杜从宜:“我只能完成到这个地步,毕竟我的手艺简陋。”
连颂二话不说,接过画打开,细细观摩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