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几十年的朝惜之,突然之间有人告诉他,他与尘世相隔血海,与薛玄微之间亦负深仇。
“朝惜之。”薛玄微猛地将他唤醒,朝惜之惶惶然抬头,见他目中深幽。一道淡淡金芒落下,在朝惜之双腕上结成两环限制灵力的咒枷,“回太初剑宗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可离开观花殿。”
“南荣麒!”他叫道,“护送惜之回山。”
“啊?我……”南荣麒莫名其妙被使唤,被薛玄微严肃地看了一眼,他只好应下,“哦。”
朝惜之紧追一步:“玄微!”
“惜之。”薛玄微倏然闭上眼睛,一声将他打断,“不论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但你我数十载情谊,我不愿将你当做那个人。所以在倚鹤醒来做出决定前,你我最好不见……我不想伤害你,望你不要让我为难。”
朝惜之张了张口,知晓一切已难改变,只好默默咽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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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清静宗百里之外的一处山巅,一棵繁茂巨树之下,悬挂着一个由条条藤蔓拧做的秋千。
一道黛影静静地坐在秋千上,远眺层峦叠嶂,翠意涛涛。一尊精致的雪衣偶人立在他的膝头,手舞足蹈地跳演着,正唱到高-潮,它忽地一停,向密林边际看去。
黛衣人也随之回头,见树影一摇,一道虚影踱了出来。
小偶人往黛衣袖口内一藏。
虚影一把将它揪住,倒提在眼前甩了两下:“明明是我将你点化,你怎么每次见我就跟耗子似的?他有什么好,你和他这么亲,你俩一样,都是我做出的傀儡。”
“一个大傀儡,”虚影将它抛起,又一把抓住,“一个小傀儡。”
小偶手脚乱踢,又忙着兜住自己的脑袋不被甩出去,一双玛瑙眼珠反射着粼粼波光,哭啼啼地朝黛衣人求救。
“萧凉,你吓到它了。”黛衣人两手一握,把它从虚影手中解救了出来,小偶立即手忙脚乱地钻进他胸口,只露出半只瑟瑟发抖的眼睛,又不多会,连这只眼睛也藏起来了。
萧凉嗤笑一声:“一个给大傀儡作伴的小傀儡罢了,它懂什么叫害怕?”
宁无致将他看了一会,视线停在他破溃了一个洞口的腰际,淡淡地问:“为什么不杀了他,取他魂魄回来。你如此折腾,小心前功尽弃。”
萧凉捡起被小偶落在秋千上的一把小玉箫,仅有指头长,他托在掌心玩了一会:“我杀不了他,但他仍然会死。”他纳罕地转头,“宁无致,离得那么远,你倒是清楚。谁给你做的传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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