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哭包?”
段从远已来不及跟他计较这个诨号,只迎着风朝他飞快喊道:“快走!百家将至,他们皆是为讨伐魔宗……剑神山而来。世家大宗死伤无数,我们清静宗也是……你此前从未出现在战场上,他们已找你许久了,方才也不知是谁,突然来报信说你在此处……总之,趁他们还没到,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萧倚鹤道:“你问也不问就叫我走,万一这场祸端真是我惹出来的呢?”
段从远急急推了他一把:“你也就惹猫惹狗还行!惹得了这么大的乱子吗!”
萧倚鹤“噗嗤”笑了,想到之前那两个差点跌下剑去的修士,又不免觉得讽刺:“这么快就改口叫我们魔宗了。怎么,这些咸鱼散沙似的半吊子,喊着要讨伐魔宗,却对付不了师尊,转而来对付我吗?”
段从远被噎了一下,喊道:“萧倚鹤!我好心跟你通风报信!你快滚吧,别掺和了行吗?”
“不行。段从远,这祸端还真和我有关。”萧倚鹤不由分说打断了他,已两指一拂,祭出了玉箫知我,“师尊因我而入障,也该由我亲手了结。”
段从远绝望道:“你了结个屁啊,天地都快被搅翻过来了!你是能手刃剑神山宗师,把那十二条地脉摁回去,还是能把脚下被尸骸淹没的江河淘洗干净?——你疯了吧,事情已到了此种地步,你怎么了结?!”
一道飞剑射来,不知是谁发现了萧倚鹤的踪影,段从远眼疾手快地将他往旁边一扯,两人耳旁同时刮过剑影呼啸。
段从远有惊无险地回头去看他:“你还是……”
他一顿,将手下的衣领往旁边又拽开一点,看见里面一道道纵横交错,血糊着布,伤黏着淤,烂糟糟一片,像是笞伤,又像是挣痕,他大为震撼:“萧倚鹤,你这是怎么——你师尊干的?”
萧倚鹤把衣领遮上,久久凝视着云头翻滚之下的云袍仙人:“我没疯。我师尊致世间血流成河,自当不配被人叫一声宗师,但他的头颅也不配他们来剿!”
“告诉那群草包乌龟,既然他们只有此种能耐,那么三日后此时,叫他们来剑神山下谒见‘萧山主’!”
话音未落,他手中玉光乍起,雪色玉魄与金色灵流,刹那间将此扇云层映如朝霞。萧倚鹤飞身而起,在段从远的惊呼声中踏云而去,似一弧利箭,刺入了那疯狂扭转的旋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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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血眼之下。
宗师静静地拨弄着浮在身边的一块骸骨,他看着这块骨的眼神,与看其他笔墨杯盏没什么区别,只是翻过来看到骸骨内侧有一道深入骨殖的利剑之伤时,才似联想到什么,微微皱起了眉锋。
片刻,他放下骨片,扭头看向飓风边沿,黑云交叠之间隐隐步入了一道清瘦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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