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直接使段从远迫后数丈,后背撞上高台一壁前,他猛抽-出袖中一物,飞身纵劈,精钢玄铁与白壁玉魄铿锵相接,灵光迸溅!
刹那间高台上石末扬天,杀气四溢,两人剑法之快几成残影,旁人只看得台上危机四伏,墙塌柱轰,却根本难以捕捉其中关窍。
萧倚鹤:“你躲在段从远身体里,把无致的身体放到哪了?!”
段从远避开剑刃:“不告诉你,我在那具身体上花了无数心血,好用得很,才不给你。”
“那你就死在这里,”萧倚鹤道,“我不介意之后把清静宗一寸一寸揭起,总能找到的。”
“段从远”苍朽双目中映出不属于皮相年纪的锐意,他将玉箫横在眉间,低声道:“我说过,我们二人争斗没有意义。更何况,你如今灵元空虚,还同时撑着那么大的阵法——赢不了的。”
他猛地挑开柳叶剑,旋身踏上一侧檐顶,勾起鬓边一缕被削断的头发:“这么多年过去,你死一次活一次,仍不长记性,还是要做这个伪君子,为他们这种人鞠躬尽瘁?”
“你废话真多,长了张嘴是用来放屁的吗?”萧倚鹤瞳色一暗,随即一剑绕颈而去,“我不为谁,是为了我自己。”
段从远嗤道:“可笑,为你自己?他们容不得你,今日之后你便会知道。”话毕,他飞身闪退,同时以血为媒,催生出愈加浓厚的怨气。
南荣麒远眺了一眼:“灵脉……灵脉有异!”
一条如龙般的光影在清静宗山间起伏,发出阵阵轰鸣,仿若地动山摇,几乎同一时间,台下诸人顿感身体沉重,如坠千斤,不过片刻,场上除了功力尚济的几位门主长老,众人都已双膝坠地,甚或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此时不过午时,天际已经被黑狗蚀日,难窥天光,唯有数方阵盘在四面八方盘旋萦绕,洒露出杳杳金芒。
但这点金芒在昏天黑地之间,几乎微末。
原本应是一轮明日高挂的天穹,倏忽裂开一线,似一只阖闭已久的巨目,终于在震天彻底的轰鸣中缓缓苏醒,一点点地翕开狭长眼皮,露出猩色红光。
众尸群鬼得到鼓舞,嘶吼大叫,不要命地冲撞着数台阵法。南荣麒等人纷纷出鞘跃下,加入战局,那边萧倚鹤不及仰头看天,于段从远凝神施法之际,一剑轰去!
施法开始便无法自断,这也是他今日不以“宁无致”身躯过来的原因,那是他精心调-教的宝贝,自然是舍不得拿出来糟践。
“段从远”硬生生受了这一剑,吐出一口血来。左右他是不怕的,不过是魂魄受些伤,待挪回宁无致身躯,抓几个道士过来补一补轻而易举。
反倒是那位……
南荣麒一把擒住了生挨一剑的段从远,将他扣在地上,再一回头,大叫:“——倚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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