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狗咬狗一嘴毛……哎哟……”段从远捂着肚子,直笑得胃中抽搐,他抹了下泪花,问伫在中央的薛玄微,“薛宗主,你又何必撑着这一方剑阵,不如上来与我一起喝茶看戏嘛!”
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喝问:“段从远!这些都是你搞的鬼?”
段从远不答,他笑嘻嘻地侧坐在阑干上,高声道:“今日是万法会,本人才疏学浅啊,也想听诸位讲讲法。你们方才口口声声说着道义……那不如谁先与我论一论,何为道义?”
台下诸人望着他,或神色眈眈怒目而视,或深觉荒唐冷嗤一笑,总之无一人应他所问。
“狺狺狂吠!道门有何对不起你,你行此大逆之事!竟也敢妄论道义!”
“有何对不起?”段从远脸色一沉,搭在腰间的手轻轻敲了两下。
——蓦地人群之中闪过一道寒光,那方才还在骂人的老道胸口没出一点尖刃,他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僵硬地扭头,看了看举匕首刺中自己的,正是他心爱的徒弟。
“……”
“我要听你们讲道义,而不是让你们骂我。”段从远笑了下,慢悠悠地说,“别怕,下一个是谁?可以继续讲,我洗耳恭听。”
场面仿佛静止了,直到老道倒下溅起一阵血光,鲜艳的湿血淌过脚背,先上去救治老道和制服老道徒弟的两人双双检查过后,突然失声道:“他们中了傀儡宗的咒法!”
众人脸色巨变:“什么……”“傀儡宗?”“清静宗怎么又和傀儡宗扯在一起……”
“还有多少人也中了傀儡咒?要查……”
来万法会之前,南荣麒就隐晦地跟他暗示了今天可能有大变,今年傀儡宗不参赛,宁无双并无后顾之忧,这会儿正躲在竹帘子里看戏。
冷不丁被人点了名,还有人气势汹汹地上来让他说个清楚,他手里瓜子橘皮吧嗒一掉,怎么也没想到这都能和自己扯上关系,忙屁-股一蹿,钻到了明春晰背后。
明春晰将他小鸡似的一提,以阴阳宗秘法改变了他的容貌,一路溜进了另一面看台。
那群人没找到宁无双,最后讪讪离去,他这才把宁无双放下来,重新抓了一把瓜子给他。
宁无双嚼着瓜子,前后一联想,这才意识到,现在台上那个大逆不道的根本不是什么段从远,他只是占了段从远的壳子,内里正是那个夺舍宁无致的恶人。
天倾如墨,将诸人脸庞映得愈加晦暗不明。
下面人一下子又落入了新的恐慌当中,眼下不仅有外患,还多了内忧,谁也不愿一言不合,就被身边中了傀儡咒的人夺去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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