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傀儡宗没来弟子参赛,追月山庄和太初剑宗倒是来了几个。萧倚鹤远远看了一眼,瞧见南荣麒正在忙进忙出安顿师弟们,怪不得早上没见着他。
众人看到自家南荣门主与薛宗主出现,纷纷士气鼓舞,举剑齐呼,瞧着是要一展雄风的。
原本主台上给各门宗主留了位置,然而因为昨夜的一番交谈,现下南荣麒和薛玄微都担心萧倚鹤的安危,生怕他出事,无论段从远如何着人来请,都不肯离开一步。
请了两三次后,段从远终于消停了,只双膝交叠,一肘支在扶手上,托腮遥遥望着这边,见萧倚鹤看过去,还朝他歪头笑了一下。
他旁边留了一个空位,不知是给谁的,萧倚鹤盯着看了半晌。
这时,他闻到一股淡淡乌药香,下意识转头看去,见到角落里一名道仆正挨间往铜炉里添香。他提声问了一句,道仆惊得一抖擞,回道:“回小道长,是清心香。”
南荣麒从香盒里拈出一点来,没发觉什么问题,便放那道仆走了。
他走回来,按了按萧倚鹤僵紧的肩膀:“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段从远即便要搞什么动作,今日各门长老和精英齐聚,他如何能全身而退?”
“段从远是没这本事,”萧倚鹤四处看了看,低声道,“看见段从远旁边的空椅子了吗,听没听说是留给谁的?”
南荣麒瞥了一眼,挥挥手派去了一个弟子,没多会那弟子便跑了回来:“跟清静宗人打听了一下,说是规矩不可废,留给正在闭关的老宗主的。”
“你觉得他在等人?”薛玄微看向他。
“不好说。”萧倚鹤摇摇头,“我担心假宁无致来了。”
南荣麒目光渐锐:“他也在?!”
“不好说,”萧倚鹤仍摇头,“假宁无致很早就开始到处布局,先是杀了宁师兄夺舍,然后到蓬溪县假扮神君吃人饮血,是为了休养生息;黛川他又耗费数年光景取得地灵残骸,到之后的剖蜃珠,期间还屡次向我们挑衅。从他途经玉合镇,闲着没事还顺手点活了玉女偶,让她爱情破灭,就可以看出……他根本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他捏了捏眉心,转向南荣麒:“你说这最大的热闹就在此处,他怎么可能不来?”
而且当初在蓬溪县客栈,朝惜之之所以受伤,正是因为“宁无致”试图掳走萧倚鹤而未果。
如今万法会在即,百家齐聚,乌乌泱泱的,萧倚鹤又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上上下下人这么多,即便薛玄微他们看得再紧,也难免会有疏漏的时候。
——若他是宁无致,就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仅要来,还会借由本就对道门意见颇大的段从远的手,把这热闹搅得更浑、更汹涌一些,让所有人都不痛快。
“宁无致”性情狂放,根本不在乎什么人命,所以万法会越热闹,段从远怨恨越重,谋划越大,他就越乐在其中,以看人痛苦挣扎为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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