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随即传来许多人的指点声,薛玄微默默低下头,归剑入鞘,不经意又碰到剑柄下垂挂的平安绦子,赤焰色。他每次赢了都习惯性地摸一下,这回却没有,而是避开了,讪讪地走下台到一旁。
他是不是给师兄,给师尊,给剑神山……丢人了?
下午,薛玄微的比试罕见得有了明显败绩,明明有好几次,他只要多行一招便可以置对手于死地,却屡屡先行收手,反被将一军。
他的名次迅速滑落,一度掉出了十名开外。
晚上,一贯会来找他一同吃饭的萧倚鹤,今日却没有来,薛玄微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望着膝头上的平安绦子发呆,直等到抱着剑迷迷糊糊睡去。
翌日他没有去参加比试,正在客栈走廊里犹疑,才走到师兄的门前,还没敲,就听楼下结伴而行的几人交谈:“今天斗法台上可热闹了,走走走,去看看!”
“什么热闹?”
“不知道吧?突然冒出个人来,一剑一个,打得那群世家子弟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的!”
“什么人?之前怎么没有?”
“我怎么知道,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今天还好没我的比试,不然我也要遭殃……”
一群年轻人兴致勃勃地相互安慰了两句,一块跑走了看热闹去了。
薛玄微一怔,忽地反应过来,提剑就冲向了斗法台,刚到了地方,只见两侧看台上挤挤挨挨全是人,台旁也人头攒动。他还没拔个头,身子矮,垫着脚也看不着里面情况,只好两手扒拉着往里挤。
才挤进去一个豁口,“砰——”一声,一个人形被摔了下来,正好砸在薛玄微面前的看台边缘,快跌落,又还没跌落。
他抬头再看,对面正是萧倚鹤!
萧倚鹤握着一把平平无奇的铁剑,一伸手,又把这个“人形”给“请”回了斗法台中央。按规矩,只要没有被打下台,就不算输,可那人左半边脸已经被打肿了,左手也无力地垂落着,像是被人卸了,他凄惨地想要主动告负,却被萧倚鹤偷偷一指点在穴位,封住了声音。
被打的那人就是昨日输不起,啐骂薛玄微是野狗摇尾乞怜的,这会儿别说骂人,连声求饶也吐不出来了。
薛玄微仰着头,愕然地望着,隐约的好像知道大家为什么要骂他疯,说他是混世魔王了。
萧倚鹤将他摔过来扔过去,看着凶猛,又没有伤及要害,直到看台上负责监督的长老觉察出他根本不是来比试的,就是在玩人,因而出声质问。
萧倚鹤这才遗憾了一下,将人扔下斗法台,随即自己也跳了下来,大咧咧地坐在他身上,挑起他袖口看了看:“丹霞谷的?叫荣惇是吧,嫉恨我早年打折了你们大师兄的肋骨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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