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倚鹤被他拽得猛,腰腿都离起床榻两寸,哭笑不得:“我已经有人了,你藏我算怎么回事?”
萧倚鹤一指薛玄微:“哝。”
藏,这个字莫名心动,薛玄微垂眸:“……嗯。”
提起这个,南荣麒更是气恼不已,他慌着进来看萧倚鹤,都没顾得上这件事,这会儿既然说到了,就得好好盘问盘问:“你才回来几天的功夫,这身体看起来也不怎么好的样子,就跟他、跟他……”他突然瞪向薛玄微,“你要不要脸?”
突然被骂的薛宗主:“……”
萧倚鹤拽他袖子:“别误会,我们不是……”
南荣麒看他似要辩解,心下一宽,想两人应当还没那么快,流言虽然可怖,但毕竟为追求话本效果,叙事多有夸张。薛玄微怎么说……也不至于那么禽兽,对亲师兄下手。
萧倚鹤耳根微红:“我们不是回来之后才……是当年。”
“……原来是当年……”南荣麒满意地点点头,突然一顿,如遭雷殛,“什么?什么当年?!”
萧倚鹤挠了挠脸颊:“你那时候不是问我,那么长时间躲哪去了吗?”他瞥了一眼薛玄微,“就是,和他……一块儿……孤岛,小屋,孤男寡男……双修什么的。”
薛玄微没料到他会承认,一时间也有些局促:“……嗯。”
南荣麒晃了晃,气若游丝地捂着胸口:“你们,你们……”他揪住薛玄微的衣领,不可置信,“他当时那么虚弱,还是养大你的师兄,你竟然,竟然下得去手!”
“别误会,他没有。”
南荣麒又一宽心。
萧倚鹤不好意思道:“是我主动勾引的他。”
南荣麒:“…………??”
南荣麒向后一踉跄,薛玄微忙去扶,却见他自己晃晃地站定了,似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抬手摆了摆,自个儿扶着剑柄怔愣地向外走去。
他一直不懂,萧倚鹤当年为什么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非要托付他一枚剑穗……呵,他那哪是托付剑穗、托付师弟,是临终托付旧爱遗孀来了!
怪不得,萧倚鹤死后,薛玄微心如火焚,为了件儿衣服跟他大打出手,还纵火烧了剑神山。他还真情实感地恨了薛玄微那么久,搞不好萧倚鹤的死,就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什么四海为涯,天地为被。
萧倚鹤早就想好了,试剑崖决斗死在薛玄微剑下。
“薛玄微手刃魔头,力挽狂澜,为道门除害。”
壮举一桩,值得称颂百年。那些道门老狗们,也不会因此再去责难同为剑神山弟子的薛玄微,反而还会将他捧上第一人的位置,尊敬爱戴。
萧倚鹤一死,如果薛玄微入情不深,能够断了念想,那自然无事。倘若他如萧倚鹤所忧,因此消沉不起,那至少还有南荣麒这个托孤老臣,救他水火。
就算薛玄微一开始再怎么折腾,时间久了,总会看淡。修行岁月绵延恒长,过上百十年,他道法大成,道心稳固,自然会将此事当做年少时的一场荒唐。
怎么算都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