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拳擦掌,已经记挂好菜单了。谁知还没进城,在山道上就看见一群群结伴而行的百姓与他们逆向而行,挑着行李拉着驴,携家带口,面色憔悴。
见到他们反而往城里去,一个老妪佝偻着背,好心道:“年轻郎君们,我瞧你们不是本地人,老妇劝你们还是别进城了,城里招了不干不净的东西,乱得很!”
重九心下一惊:“怎么回事?”
老妪摇了摇头,叹气说:“也不知怎么的,前两年,白家老爷突然就病死了,小白老爷当了家,结果……”她唉了一声,四处环视后压低声音,“小白老爷当家后见天地胡言乱语,疯疯癫癫。如今更是疯得彻底,就前几日,嚯!他突然冲进城里,杀了街上几十个人,连、连自己的随从都杀了!”
“城里人人惶恐,生怕他哪天又发病了。”说到这,老妪一个战栗,不敢再说,害怕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听见,找她家的晦气。
她摆摆手,仍是劝他们折返,便拉着小孙儿的手颤颤巍巍地继续前行了。
重九脸色渐变震惊,他自当年叛逃离家后,除却几年前为了《长阳遗册》而偷潜回来一次,已经十几年未曾与本家联系。他本就厌恶白氏族中那些蝇营狗苟,更因当年叛逆,与父兄割绝。
竟不知就这几年光景,父亲暴毙,长兄疯癫?
他纵然不喜本家,却也难免生出黯然伤怀之情。
重九加快了脚步,想尽早进城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走出去几步才想起虚云行动不便,忙又折回,将他手掌牵起。
虚云已将声音还给朝闻道,此时难言又难语,他察觉到手上比寻常重了几分的力度,便知重九心情不佳,没有多言,默默地加宽了步伐。
萧倚鹤看着两人,忽地转头问薛玄微:“你治好我的眼睛,是用了什么办法?”
薛玄微面不改色:“点脉术。”
萧倚鹤满眼“你是不是驴我”的表情:“你当我没见过点脉术?”
薛玄微一顿:“至尊……点脉秘法。”
萧倚鹤:“…………”
现编也请走点心好吗,薛宗主?您这编名字的水平,和当初那本《太初秘传心经》有的一拼啊!
良久,他心累地冲虚云的方向抬抬下巴:“不肯告诉我就算了,教教他们呗?”
薛玄微不说行,也不说不行,萧倚鹤缠着他撒了一路娇,直到不知不觉进了一道城门,站在了杏林城当中。众人环视一周,均被街上冷清凋敝的情形惊了一跳。
长春?
众人看了看两巷枯败的老树,和阵阵灌面的阴凉冷风。
太平?
众人又看了看颓丧的百姓,萎靡倾倒的酒帜,和奔走忙碌、面如焦土的白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