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恪立刻跟着捣蒜似的点头。
其他诸客见天色已晚,也纷纷付账离去。
茶亭老汉抹着桌子,见他们置下一兜不菲的铜钱串子,便想着他们初来乍到,夜又已深,多提醒了两句:“这几日社日人多,北城客栈恐怕大都客满,诸位可往城南走走。”
谢过老人家,几人便如言向城南去。
朝闻道解下腰间佩剑“春池”,正要当做拄杖支撑自己,却忽地身体一轻,失去了重心,他惊呼一声:“南荣兄!你做什么?放我下来,我能走……”
“别叫。”南荣恪将他背起,“没听见老翁说,要去南城才有客栈?难道你要一瘸一拐地走到后半夜吗?我困了,可不想被你拖累!”
“……”朝闻道看着自己不争气的腿脚,咬了咬唇,没有辩出一言,又恼又羞。
南荣恪肩臂有力,又把他往身上颠了颠,两掌托着他大腿,嘀咕道:“你平常都是食花露的吗,还是薛宗主虐待你不给你饭吃?怎么这么轻。将来到我追月山庄去,我保管将你喂饱。”
朝闻道耳颊发红,小声解释:“辟谷之后,体态都是越发轻盈的……”
萧倚鹤看见他们两个,嘴角轻微地翘了一翘,伸了个懒腰,四下看了看,困惑道:“咦,宁宗主呢?”
走出了好一段,众人这才发现宁无双不见了,朝惜之心生担忧,便说要去找一找,被薛玄微拦下:“方才茶亭说话时,他就鬼鬼祟祟地溜了。他向来神出鬼没,想必又去哪里鬼混了。”
朝惜之:“可是……”
夜深了,风还是有点凉。
薛玄微拿出一件狐绒袍,不容拒绝地披到萧倚鹤身上,想起南荣麒先前在传信灵光中叮嘱的话,又想起宁无双开溜时,那隐匿在墙角的一个身影,轻轻啧了一声:“不必管他。”
既然薛宗主都如此说,朝惜之也只好放下,不再纠结宁无双的去向。
萧倚鹤裹着狐绒,随手从身边摊子上拽下一支面人儿。
社日的面人,多是捏的神仙老佛,乞求保佑的,而这支却捏了一身白,生得青面獠牙,横眉竖眼的,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面人摊主笑呵着道:“这是白衣魔,吃了驱邪!贵人买一支?”
“……”萧倚鹤闻言一抖,将面人的头生生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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