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玄微看着他这幅模样,便想起幼时被他从催血门邪道手里救出的情形,当时到底如何,薛玄微其实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一些模糊片段。
不禁喃喃:“我那时候……也是这样吗?”
那时候,每每夜深人静,他痛苦难耐,是萧倚鹤一口一口地将手指血送到他嘴边,哄着他,笑着他,一边嘴上地说着“下次不可以了”,一边又无止境地纵容。
究竟是何时戒掉这个恶习的,更难以回忆,似乎是因为萧倚鹤脸色太差,而宁无致心细如发,终于发现了他们俩之间的小勾当,将他们严厉批评了一顿,渐渐地就这样戒去了。
风水真是轮流转。
命运确实捉弄人,他从萧倚鹤身上偷了太多的情,可萧倚鹤又是那样多情的一个人,他的情均匀地分给每一朵花、每一片云,每一个敬他戴他的百姓。
他每天偷这么一点,萧倚鹤永远都不会发现……所以只能藏在心里,掖在袖中,鬼鬼祟祟不敢示人。
但是偷来的东西,终究是要还的。
薛玄微鸦羽似的睫落下来,解开衣领,露出肩颈大片白皙的肌肤,他以指尖凝出气刃,在颈侧划破一个口子,血珠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俯身递到萧倚鹤嘴边:“是我欠了你太多。”
甜美气息透过皮肤散发出来,萧倚鹤皱着眉尖,灵元的焦渴让他迫不及待,可潜意识中的本能又告诉他不应该伤害面前这个人,理智与欲-望之间来回博弈。
但魂契已结,血脉正是亟待认主的时候,嗜血的欲-望愈加汹涌,他掐了自己一下,捂住嘴,支撑起半个身子,要转到另一边去,不看他就不会……
才抓住一角褥子,就有另一只手覆上来,搔了搔他的指节,萧倚鹤半身一抖,五指就被人翻过,和他掌心相扣。
萧倚鹤怔怔的,挣扎了一下:“我不要……”
然而薛玄微将他扯回身边,低哑地问:“……不要我?”
不是的,是不想伤害他,不想汲取他的生命而活着。
萧倚鹤情不自禁地睁开眼,眸中翻滚着浓烈的欲-望,他也觉察出自己眼神灼烫,立刻又将眼睛闭上了,忍得浑身颤栗。但也许是结了魂契的缘故,他难以抗拒:“……会控制不住……”
“没事。”薛玄微勾住他的后颈,大掌抚上,指尖插入脑后的柔软的发丝中,将他揽了过来。
萧倚鹤趴在他肩窝轻轻呼气,闻他身上淡淡的道香与药香,混着鲜血很是甜美。此时的他实在耐不住这种近在咫尺的诱-惑,小心翼翼地蹭着,视线偷偷打量薛玄微,见他没什么反应,便颤动着张开了嘴。
舔了一下,又一下,像是初来乍到悄悄饮水的猫。
一只手一直轻柔地抚摸他的鬓,仿佛是鼓励一般。
舔舐了数回,他终于焦渴压过了理智,双臂环颈而上,将薛玄微拥住,尖利的侧牙紧紧地贴在他的皮肤上,大口大口地吮吸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