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张开嘴——
一声巨响!
凝练如铁、坚-硬无比的石壁上骤然被割裂出道道细纹,紧接着那纹路扩大,发出阵阵石裂声响。
砰——!
尘埃飞扬,石面四分五裂,竟被生生撕裂出一个口子来。
薛玄微一脸霜寒地伫在破开的洞口处,望着两人上下交叠的姿势,面色一沉,见他只管呆愣扎眼,语气更咸:“你还要与这东西打情骂俏到什么时候?”
萧倚鹤:“……”
看他不动,薛玄微又道:“舍不得?”
萧倚鹤:“……”
不愧是薛宗主,真的很会说话。
在他破墙而出的那刻,沈璟的视线霎时转到薛玄微身上去了。
薛玄微一剑纵至,庞大灵流直接将沈璟掼到对面的石墙上,砸出个巨坑来。
萧倚鹤趁机窜了出去,爬起来便跑,跑了三五步,一只手从背后握住他的肩膀,未及反应,被仰面朝后拽了过去。
他惊叹一声,后背与一具结实的胸膛相撞,再一仰头,就听见薛玄微的声音:“跑反了。”
紧接着肩头被裹上一件外袍,袍内的热度如温暖茧壳将他包裹起来,萧倚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郁滞在胸腹之间的寒气尽数吐出,才觉得活了过来。
视线再一次清明,萧倚鹤这才看清了“沈璟”的真容。
幽暗月色之中,沈璟通身白皙,发睫唇齿俱白,渐露海蜃妖相,诚然美得不可方物,但实在是海咸味太重。萧倚鹤自小在陆中长大,虽爱看海,但讨厌海腥,此时更是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也被他沾了一身的海蛎子味儿。
他抬起手闻了闻:“……完了,我魂魄臭了,洗不干净了。”
“……”薛玄微看他还有心思说笑,想来并无大碍,便将他向后一拨,挡在身后。
萧倚鹤侧目看他掌心凝着一团赤红剑气,心下惊愕,定定地注视着。
薛玄微道:“怎么,傀儡宗的血篆术法,只许你用,不许我用?”见他这种表情,便知他此时就是“萧倚鹤”,而非“沈清许”,心中一颗巨石落地的同时,又难免瞪了他一眼,“过后再与你算账。”
萧倚鹤闭上嘴,溜到他背后,不敢搭话,只管一门心思约束识海里不安分的忆灵。
望着在地上摸斧头的沈璟,又忍不住问道:“突然这是怎么了?”
薛玄微道:“你方才眠中唤冷,我出门拿手炉,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冲了进去,接着院舍就平地垒起丈厚石墙。我听见你在石墙中一直喊……”他一顿,凝握剑气的手攥了攥,“总之,他被人控制了。”
萧倚鹤纳闷:“我一直喊什么?我什么时候喊了?”
薛玄微回过头,淡淡道:“……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