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正欲卸下警惕,忽见黑烟风柱之中金光大震,他惊惧地看到,他那引以为傲从未失手的黑风钉竟被那少年徒手,一颗、一颗地从地上拔起,就跟薅小葱一般容易。
仙师慌张之下连退数步:“你究竟……”
萧倚鹤手里掂着几根黑钉,为难道:“磕头可以,但我只给死人磕头。仙师你觉得呢?”
仙师这才知遇到了强敌,正欲拔腿要跑,一根黑钉迎面射来,他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那钉子刚好刺穿他左手袖摆,钉进地面。霎时一道阴风束起,擦面而过。
他下意识去摸桃剑——又一跟黑钉射中右侧裤腿,刮着他的肉扎进骨缝之间。
钉中阴风无处释放,只得顺着他的小腿向他血脉里钻,顿时这截小腿皮开肉绽,疼得“仙师”连声哭嚎。
萧倚鹤捏着最后一颗钉,迎着灯笼的暖光仔细研究了一番,笑看着上面符咒遍布、阴气缭绕,眯了眯眼睛道:“这就是拿死人血肉养出来的黑风钉?也不怎么样嘛!”
仙师这才注意到他腰侧剑柄上的雪色剑穗,大惊:“你、你是剑神山——”
那黑风钉见血便钻,仙师连声哀嚎,痛苦得面目扭曲,不多时就已昏死过去。
“催血门的妖道,也敢自称仙师。”萧倚鹤讥讽数句,正用仙索将他捆起来,忽地想到一件事,再看手里已经昏得不能再昏的妖道,脸色微僵,“——坏了!”
忘了追问那孩子所在了。
他猛一回头,那薛家的老爷和家仆立刻吓得浑身抖落,跪地求饶。
萧倚鹤快步上前,颐指气使道:“你们家十岁以下的孩子,都领出来瞧瞧!”
“……啊?”薛老爷一愣,也不敢问,赶忙挥手叫下人们去领孩子。
不多会儿,孩子们一字排开,由大到小,怯生生地望着他。萧倚鹤震了一惊,心道单是十岁以下就这么多?这薛老爷真是老当益壮,好厉害的能耐!
十几个孩子,穿的好的一张脸似充了气般,穿的不好的瘦若麻杆,可真是肉眼可见的-宠-爱有别。
萧倚鹤靠坐在太师椅上,单臂支在扶手上,懒散地撑着脑袋,一个一个地看过去,连连摇头:“都在这了?”
薛老爷伏在地上,看了一眼椅子上矜贵年轻的少年修士,虽战战兢兢,却又心怀侥幸,点头道:“回小仙长,都在这了。”
萧倚鹤眼神渐渐阴沉,一字一顿:“你再想想。”
薛老爷咽着唾沫,仍负隅顽抗:“真、真的没有了。”
“好啊。”萧倚鹤一抖袖袍,顷刻祭出一抹金色流光,不及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再张嘴,就提腕一甩,“啪”的一声那道细而灼目的金线打在他肩上,如一根细针直往锁骨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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