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委屈,叫道:“小王八蛋,兔崽子……白疼你了……”
师尊原本躲到了内室去,衣摆刚挨着红木大榻,听见院中起落彼伏的痛喊,又站了起来,连向来淡薄的唇色都抿咬得一片殷红。
直到数着十一鞭罚尽,他才走出去,收回了罚鞭,又抬手封了他六个月灵元,似个真正的师长那般落下训话:“倚鹤,谨记今日教训。日后谨言慎行,勿要再下山去兴风作浪。”
萧倚鹤眼尾微红,委委屈屈地“嗯”了一声。
摇摇欲坠之际,他似乎看到师尊的衣袍动了,但终究还是师弟离得更近一些,将他挎在肩上背了回去。
他趴在床上,闷着脸,后背鞭风撕破的衣衫被系数除去,他哼哼唧唧骂了两声,接着就被一泼药液洒在背上,当即痛得弹起来。
“薛玄微!你小子是不是公报私仇?”
沿着脊椎往下,是一覆漂亮劲挺的肌肉,薛玄微将药干脆利落地敷上,语气冷淡:“我与师兄有何私仇。是师尊命我执鞭,仅此而已。”
他咬着枕角,没好气地说:“是了是了,师尊是你的天,你的地。早知道免不了这顿打,我就该在无致那儿多饮几坛酒再回来……哎哟,轻点!”
“……”薛玄微将手里药瓶捏紧,扯起一件崭新亵-衣往他背上一扔,“去请宁少主给你上药罢。”
“你……”
本来挨了打,又灵元被封,对执鞭的薛玄微更是气得不行。他虽然知道,那灵鞭若是真由师尊来罚,只怕十二鞭下去,身上一点好肉都见不着了;可这兔崽子抽便抽吧,何苦那么大力气!
他生薛玄微的气,不肯跟他说话,可是失去灵力,行止如凡人一般又叫他浑身难受。所以冷战了三天,就气不下去了,忍着一后背的伤,厚着脸皮巴巴地跑去找师弟。
一推门,见他端坐在房中抄习心经,便蹭上去笑道:“师弟,好师弟,借师兄一点灵力?”
薛玄微笔动不停:“师兄又想挨打了。”
萧倚鹤瞪着他看:“借不借?”
薛玄微抬起眼来,静静地搁下笔杆:“师尊不许。”
“……哼。心眼比那门锁还小!”
“……”
六个月!哪里忍得住!
他揣摩数日,一拍大腿,等伤养好没几天,拔腿就溜了。
萧倚鹤下山后直奔傀儡宗,厚不要脸地缠着宁无致教他“血篆术法”。
此术法乃是傀儡宗咒术中的一支,凭介的是人之寿夭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