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玄微挥手向人群中抹下一方护身大阵,将快坚持不住的南荣恪与朝闻道二人扔回了阵中。南荣恪脸朝下扑进阵内,刚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怀里就被塞进个人形,他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照顾好他。丢一根汗毛,你自己躺进祖坟里。”薛玄微温柔地将人交给他,见南荣恪接稳了,才冷冷看了他一眼,捉剑而去。
南荣恪:“……”
南荣恪狠狠瞪了萧倚鹤好几眼,心道我这贱手,接他做什么!
萧倚鹤还笑嘻嘻道:“好道侣。”
他脸上挂不住,将这烫手的山芋往外推了一把,可再一看萧倚鹤发白的脸色,血濡的衣襟,又骂骂咧咧地把他拎回来,不怀好气地将他手臂抓过:“别动!”
真阳灵脉之力徐徐地灌入体中,起先是有些灼痛,但很快转为温煦之意,止住了右胁伤口的血,也蒸得萧倚鹤昏昏欲睡。
萧倚鹤重换上一副懒洋洋的神色,连靠自己的力气站住都不愿意,两臂往面前的朝闻道肩膀上一挂。朝闻道这小子身上有种墨香气,总让他想起一位阔别已久的故人。
他越想越觉得这墨香好闻,遂越发不要脸地让人家扶持着。
“宋师弟!”朝闻道后背沉重,吓了一跳,以为他怎么着了,扭头一看萧倚鹤只是闭着眼在养神,于是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问道,“还疼吗?”
萧倚鹤娇气道:“疼。”
见他们两个没形没状地黏糊在一起,南荣恪撇了下嘴角,没说话——这厮明明上一刻还对他口口声声“道侣”,现在转头又去黏腻别人,实属花心大萝卜,勾心小狐狸。
遂不耐烦地转过了身去,一迎头,视线撞上了同样表情扭曲的路凌风。
两人同时朝对方翻了个硕大的白眼,又异口同声“哼”了一声下,双双背过身去。
除了萧倚鹤还能怡然自得地趴在人家背上睡觉,其余众人都惶惶恐恐地四处观望着,眼看着崩塌之势越来越强,几成绝地之境。
“轰——!”
霎时间明霞十顷,紫烟抖落!
众人惊了一跳,仰头望去,只见到磅礴灵力翻涌如浪,沸卷着清宁之气滚滚而来,又裹挟着罡风劲雨浩瀚而去。
——月华流照!
未及细想,诸修士就如同跌落进一池春水,陷溺于这看似磅礴实则温柔如水的灵涛之中。周遭阴煞邪雾尽数被撕碎,消融于浩瀚灵海,化作漫天柔-软的飞雪。
吴月儿的骸骨已经被起出,鬼境已不牢固,如一张脆纸壳,经不起薛玄微这漫天如海的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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