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倚鹤慢悠悠问:“我是你什么人啊?”
十数道目光落在大堂中央他们俩的身上,大气不敢出一个。
薛宗主情史?这也是他们这群人能看的吗?
“还给我。”
薛玄微仍不答,只是后牙紧咬,吞咽着某种即将爆发出来的情绪,他的隐忍与不甘,成了这寄居在体内的邪物肆意拿捏他、取笑他的武器。
可薛玄微却没有丝毫办法,他最终把目光移开。
“萧倚鹤”还没张嘴,口鼻间忽地溢出两道血线,沿着脖颈猩红地向下流淌,他埋怨道:“这身子也太弱了。”
薛玄微不可自制地震颤了一下,以手抚上,揩去他流出的血,他摸向腰间,又懊恼并没有随身携带丹药的习惯。
“朝闻道,生阳丹!”
朝闻道正往南荣恪嘴里塞生阳丹呢,闻言立刻将剩下半瓶抛了过来。
薛玄微反掌握住,指甲撬开封盖,不及那邪物反应过来,两指捏住他脸颊,丹药本就剩得不多,径直一股脑给硬喂了进去。
这邪物要反抗,被薛玄微抚面按在桌上,又指尖凝出气劲,沿着皮肤食管向下,将灌进他嘴里的生阳丹给推进了腹中。
“唔唔……放开我,放开我!”
附体之物属阴,生阳丹是聚阳敛气,她自然不会舒服,少顷那丹药在腹中化开,连带着萧倚鹤这具身体也难受起来,眼角湿漉漉的。
“你要是觉得难受,就给我滚出来。”
萧倚鹤噙着泪花,倔强起来:“我不!你们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是疼我的!你们剜我的肉,喝我的血,你们把我利用尽了,却还要反过来说我是邪物,是妖魔!”
“师……”薛玄微怔然片刻,嗓音喑哑,“我没有。”
想去擦净他的泪,却又不知真若这么做了,他触碰的究竟是萧倚鹤,还是那邪物。于是踌躇了一会,并没有动。
“那你想要什么,你自己说。”
也不知这话究竟是想对她说的,还是对萧倚鹤。
这邪物咬着下唇,那张瘦而雪白的脸上满是湿润,眼中又是喜悦,又仇恨。
仿佛是笃定了这位道君,会对她,或者是对自己新占的这具躯体,予取予求,于是指着满屋子的玄门俊杰,年轻修士,欣然地拉扯着薛玄微的袖角:“他们,我要他们死……尤其是他!”
“萧倚鹤”指尖一转,定定地点在了正往角落里龟缩的冯丹青头上。
薛玄微视线扫了过去:“寸心不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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