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讨论着，神情从一开始的好奇八卦到后面的理解，都不再对楚翊清投与古怪的注视，尽量保持正常视线。

然而，他们想的这些事其实和楚翊清无关，楚翊清其实没有想那么多。

那一天，他情绪失控抱着褚教官哭，之后，他就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小山坡发呆，褚教官跟他说什么他都没有回话。

楚翊清想不通很多事，比如当时在边陲4星机甲大赛时，叶绯和阎曜的关系跟自己差不多，后来叶绯出了事，他们来到虫17星，到了这里，明明大家相处时间都一样地少，所以他们两个，是怎么在这短短时间里突破关系的？

他想不通，他觉得自己如果能够想通这件事，或许可以找到一些转机。

于是他什么事也不做，过来盯着阎曜瞧，这一盯倒让他发现了不少事情：

白天，阎曜起床后会先去用餐区转一转，但自己不会先用早餐，然后来到一军队员们训练的地方，因为受伤的缘故，他不能训练，便在角落坐着，有需要的时候就上前指导，不需要他的时候，他会拿出光脑工作。

等叶绯来了，他们一起去用餐区用餐，叶绯还在张望要拿什么早餐时，阎曜已经从工作人员那里拿了事先订好的营养早餐。

回去训练室，阎曜会把他之前用过的光脑递给叶绯，叶绯通常会捧着光脑认真地看，看完了，她就开始训练，阎曜会在旁边看着，适当时候给予指导。

有时叶绯不训练，她会去陪顾老元帅，那时阎曜便会离开星舰，和他的护卫队队员来到外边的圣树区域，给圣树铲铲雪、松松土、浇点营养液和水。

在这过程中，偶尔有一些士兵会过来找他，阎曜也会停下来替对方解惑。

几天看下来，楚翊清甚至发现了，叶绯从来不知道自己拿的早餐，是阎曜每天提前去帮她点的特制早餐，她不知道，阎曜在默默帮她照顾圣树。

甚至光脑上的内容，他让褚静去帮他打听后才知道，原来是星盟一些最新形势报道，阎曜会把自己看完后觉得有用的资料留下来给叶绯看，但是他的精心筛选工作，叶绯根本不知道，或许她只以为，对方就是随手拿给她的。

领悟了这些事情后，楚翊清沉默了很久。

他想到了当时在病房里，雷治拿出来阎曜准备的、假如自己不测后想让帮忙转送给叶绯的那堆礼物。

那些东西绝不是临时起意的准备，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的计划，阎曜果然一如既往的心思细腻，他对叶绯的好，甚至在没有希望叶绯回报他的时候，已经在默默地付出了。

甚至是现在，他的付出，他并不想要叶绯知道。

心疼叶绯，理解叶绯，设身处地替叶绯着想，甚至提前为她摆平或许会遇到的困难，这就是阎曜爱人的方式。

楚翊清问自己，他又做了什么？

在和叶绯相处的过程中，他一直是处于一个索求者的角色，他希望叶绯给予，他希望得到，因为他从叶绯这里得到的感情，是从来没有别人给过他的，不管是信任、期待、平等、善意、温柔，从一点到越来越多，他对叶绯的期盼和索求越来越多。

叶绯给的越多，他越离不开叶绯，谁会不喜欢这样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可他自己，又给予了叶绯什么？

从前他懵懵懂懂地模仿着阎曜，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但这样子就够了吗？显而易见，他给叶绯的东西，不如叶绯给他的东西，那么叶绯为什么会爱他？

楚翊清离开了星舰，淋着雪走到了一处小山坡，远远地注视着太阳。

从日出坐到了日落，天空亮起了黯淡星辰，有一个人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