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素未蒙面的父亲的强大又神秘的身形碎掉了。
与之一同破碎的还有云琛的紧张和不安,夏丰年再招呼她过去的时候,她步伐褪去沉重,变得轻松。
云琛依旧半蹲在夏丰年跟前,这次她敢近距离直视对方。
作为她的父亲,夏丰年太年轻了,瞧着甚至比余哥还要小上几岁,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
面前的人忽然抬手,但因为他身上压着的城市,他上半身无法抬得太高。
他似乎想摸她的脑袋。
云琛立马把头低下,以便对方动作。
头顶微微一沉,云琛双眼泛酸。
压在头上的大手先是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又左右揉动,掌心似有温暖传来。
“囡囡是个大孩子了,这么多年过得好吗?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告诉爸爸……”
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云琛明明用力睁着眼睛,一点也没用力眨,可那眼泪就自己滚了下来,根本不受控制。
她告诉过自己很多次,她不再是个孩子,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情绪一直把控得很好,即便在小破城面前也极少再哭。
她明明还不熟悉夏丰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听见那句话时,她眼泪一下就决堤了。
“不哭不哭!谁欺负你了……告诉爸爸!等爸爸从这里出去,就把他们统统弄死!”
夏丰年慌乱地擦拭女儿眼泪。
他快气死了,肺都要气炸了,他女儿究竟在外面遭受了什么欺负,才会因为他一句话哭成这副模样!
夏丰年一边给云琛擦眼泪,一边恶狠狠用吃人般的眼神怒瞪孟燃林。
孟燃林:“……”
他低头认罪,他确实没有照顾好云中舒母女两。
“囡囡乖,不哭了。”
“告诉爸爸谁欺负你了,中州的人吗,还是那个小破……华亭?”
云琛听见华亭二字,眼泪逐渐停下,她泪眼朦胧地看向夏丰年,想起来她不能哭,她不能软弱,她要保护小破城,成为榜样。
夏丰年见女儿有了反应,以为自己猜对,他咬牙切齿道:“华亭是不是看出你的情况,知道你对城市意志带来的好处极大,所以强迫你成为他的城眷者了?”
旁边躺尸的藤蔓十分茫然,还有这事?
“没有这回事。”云琛回过神,脸颊发烫,很是尴尬,她接过给她擦眼泪的手帕,发现那是刚才夏丰年擤鼻涕的手帕,手一僵把它送了回去,用袖子用力在脸上抹了两下,说:“我过得很好,没受过委屈,华亭对我也很好,他救了我的命,是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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