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唇角划出一道弧度,向小班长报以一记明快迷人的笑容,坐在车里两腿一岔,轻松地抖了抖,车子缓缓通过最关键的这第二道岗哨。
第三道门禁,邵钧用他左手食指和中指指纹打开了铁门。
第四道门禁,邵钧把脸贴上电子识别仪,让仪器扫过他双眼的虹膜
货车拐上高速路,在通往县城的辅路边停下,车轮与粗糙的路面发生剧烈摩擦,拖拽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趁着这记刹车声的掩护,车底夹层的水箱中,冷水中浸泡多时的人猛然从箱中跃出,大口大口疯狂地吸氧,颈上青筋因为缺氧而凸显,黑金色的额头镀了一层水膜,在黑暗中泛出摄目的光泽
邵钧轻松地跃下车,夹着烟的手指朝司机挥了挥:师傅,多谢,回见了您!
张师傅问:邵警官,不用我把您送家去?
邵钧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车就存在那边的修车铺,修好了,不用麻烦您。
货车轰轰地开走了,高高的货厢挡住司机的部分视线,看不到车后掉落的人
邵钧急匆匆跃过高速护栏,向不远处一个废弃停车场跑去,钻进早已备好的车子。
他跃入驾驶位的同时,后视镜里闪进湿漉漉的人影,车厢里呼吸沉重,粗喘声和水声充斥耳膜,后镜里那双漆黑浓重的眼凝视着他,眉宇和肩头燃烧着大战来临前夕浑身迸发的qiáng烈欲望和气焰。
他们俩出狱了。
邵钧调整后视镜,在镜子里与罗qiáng对望:没事儿吗?冷吗?
罗qiáng用力抹了一把脸,甩掉水珠,脖颈上还有一道道湿痕流过,这时候突然趋前,一胳膊肘钳住邵钧的脖子!他长时间泡在冷水里,血液循环减慢,手臂肌肉像冰块一般僵硬,浑身凉透,只有呼吸是炙热的,冷热jiāo加激得邵钧后脖子一抖,心跳加速
罗qiáng声音里带了夸奖和宠溺的口气:小孩,手脚还真挺利索,老子稀罕。
邵钧吊梢眼一瞥,揶揄道:憋了多久?没憋死在水里?
罗qiáng冷笑:你当我还真憋着?就那帮人没完没了地查,幸亏老子没跟小武警拼憋气!
武警小班长还是遇事经验不足,或者说,没有这两个越狱的家伙更jīng明老练。他们检查完冷藏库,只需要弯腰蹲下看一看,就会发现这货车底下另有一格运送河鲜海货的水箱,水箱很大,在底盘附近,罗qiáng蜷缩在里面,刚好容身。罗qiáng口里叼了一根极细的吸管,吸管另一端伸出水面,缓慢地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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