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完,邵钧从塑料兜子里又变出一罐东西:喏,慡身粉。
罗qiáng已经彻底僵住了,哑哑地问:这都是啥玩意儿?
邵钧:大热天的,又没空调电扇,你不热啊,你不起痱子啊?这玩意儿可好用了!
罗qiáng盯着那粉红色的罐子,罐子上还画着一个光着小屁股胳膊腿长得藕节似的大胖小子长得跟他们家罗小三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就是比小三儿白多了。
老子这么大人了,你让我用这个?
罗qiáng喃喃地,简直没话说了。
这个可好用了,我买的郁美净的,天津的日化老牌子,我从小就用这个,可好了!你别看现在各处合资的配个洋文商标的那些乱七八糟牌子,都不如这个好用!
邵钧倍儿认真,在罗qiáng眉眼前晃了晃小罐子,像是在炫耀自己童年时的美好记忆与财富。
邵三爷唠唠叨叨得,把一兜子东西都jiāo给罗qiáng。慡身粉他也特意买了两罐,另一罐给其他崽子,这一罐专门给罗qiáng用。他知道七班人最喜欢拿大铺的东西传着用,仗着罗qiáng有钱有货又大方不吝,就占小便宜。正主儿自己都没小气呢,邵三爷先替人受不了了。
小时候,他妈妈就是这么宠他的,给他买这买那,无微不至。
邵钧觉着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机会关心过、照顾过什么人。他的死党发小们都有爹有妈,本来也轮不到他上赶着瞎操心。别人?别人你三爷操心不着,我还看不上眼呢。
平生头一回,想要关心、照顾一个人。
而且眼前这人,还只能是他的,只有他能亲临牢号里照顾着,别人想够都够不着。
虽然还是手生,没经验,但是心意是实实在在的,热热乎乎的。
罗qiáng默默地从邵钧手里接过东西。
下午撞见邵国钢,从办公楼里冲出来,他当时一脑门子的bào躁和恼怒,如果邵钧在场,他能直接把这人拆了
没见着三馒头的时候,罗qiáng脑子里翻来覆去算计了很久,这辈子吃这么大一个亏,兄弟俩蹲大牢刑期加一块儿二十多年,这笔帐就算完了?就算白道黑道各走各路各行其是各司其责这事儿天经地义,邵国钢在这事儿上不能说欠他什么,可是老子能对邵国钢的亲儿子给个好脸?老子忒么一定是脑子里灌羊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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