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特别不diǎo新来的人,跟谁一伙也不能跟qiángjian犯一伙,但是架不住旁人都吃上了,他也有点儿憋不住。
罗qiáng拿了一大袋香肠,拽给顺子,随口问:四川过来的?
他听得出外来户的口音。
顺子看了罗qiáng一眼,算是领情儿,于是也开始吃。川味小香肠,他家乡的味道,惦记着呢。
中国人扎一堆儿的习惯,吃是一种最能消除隔阂并联络感情的业余活动。
罗家老大送的一大兜子吃的,让七班牢号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也是因为同仇敌忾收拾了三班的王豹,七班狱友们心里有想法,觉着这周建明有种,在外班面前,给咱爷们儿长面子了,就应该这样儿。
几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聊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刺猬说:我,二三四,当初我大哥被十几个人围着,我就是为了救他,把一个人脑袋砸烂了,植物人了。我不后悔,我救我们大哥一条命呢。
刺猬看向顺子,顺子说:我也二三四,我们镇里的幼儿园,园长是个没长锤子的老流氓,欺负好多小娃,我们去告官,那人跟镇
政府里有背景后来有一天,我在路上憋那个人,我把他肚子捅漏了,摘了几个器官。然后我跑路到北京了,我在这儿被抓的,就没回去。
胡岩没说自己,胡岩死死盯着罗qiáng,问:你呢?你到底gān啥进来的?管教说的不算数,我不信。
罗qiáng也不想说。
被一群人bī问得着急,罗qiáng仰在棉被垛上,一条腿伸着,漠然地看着大伙,说:我二九四。
二九四是哪一条?几个人都没听明白,没犯过这条。
一大队重犯营最常见的就是二三二,故意杀人罪;二三四,故意伤害罪;二三六,qiángjian罪;三四七,制贩毒品罪。每个人触犯了刑法的第几百几十条,法庭判决书里写得明白,自己都知道。所以犯人们在牢号里jiāo流,都会直接说,我二三四什么的。二九四?这一大队里还真没听说过。
邵三爷靠在七班屋门边儿,偷摸地,看里边儿一群人聊天。
罗qiáng眼贼,一眼瞧见邵钧在偷听。
罗qiáng揶揄道:没吃饱?邵警官想要还有。
邵钧回敬道:鸭脖有吗?
罗qiáng在编织袋里翻。
要辣的,不辣的我不吃!邵钧故意逗贫,斜眼看着,就是一副你想拍爷马屁拍的不准不舒服不带响你三爷爷还不待见你你白给倒贴咱都不要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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