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实对这个长子几乎毫无隐瞒,同心同力,他挥手道:“打开念一念。”
元武展开几张信纸,扶了扶眼镜,先自己瞳孔左右摆着的读下去,神情大骇,没头没脑蹦出几个词:“山以将军、灭门……幼子!活着!”
言实终于睁开了眼:“什么?!”
山家倒台的时候,元武都十三四岁了,他当然知道山家对曾经的大明军力意味着什么,手都有点打哆嗦:“山家的孤子,还活着!”
言实彻底愣住了。
他缓缓接过信纸。
元武半跪在车座上,半晌道:“假的吧。是不是在骗我们,可外头只以为您跟山以将军是曾经的同窗而已,不会有人知道……”
言实细缓的读着信,直到目光扫完最后一张信纸,眼神惘然,手缓缓的垂下去。
他道:“是真的。你看到最后那页,有个章了吗?”
元武扶着眼镜,垂头去看那个章:“这是?”
言实心头闷得慌,他都叹不出一口气:“是我与山以将军读书时候,组建的小社的徽章,当时军校中入社的人很少,所以做得也很简陋。是陶烧的,几十年了,上头关于日期和字迹的痕迹都斑驳了。这徽章,一共就做了十来个,拿着的人一半都死了。如果这幼子手里也有这徽章……”
元武单手托着眼镜两边,道:“我听说过一点传闻,说山家幼子,痴傻不言,像个泥偶般,连自己的名字都有可能不记得。甚至有人说,山家那些副将、亲信拼了十几条命,救走的就是这么个傻子,最后还在徽王作乱的时候死了。但如果这幼子知道出示这徽章来求救言家,那说明他根本就不傻,说不定还背负了不少山以将军的夙愿。”
言实往后仰着,从元武的角度只能瞧见父亲冒着短茬的下巴,言实脸色像生铁,没说话。
元武双目虽小,年级也轻,却学到了几分言实的静气,想了想道:“这些天我们就接触白家了,那说明这山家幼子也在白家?父亲知道那孩子大概多大吗?”
言实摇头:“我只知道山以有这么个孩子,但这孩子不怎么见外人,所以具体年岁也不清楚,只记得名叫光远,有光明远大的意思。你这一两日遇见的人里,有印象吗?”
元武想不起来有这样的人,他又直起身子,靠前去看父亲的脸,道:“这孩子如果在白家,你说白旭宪知道他的存在吗?”
正说着,马车停下来。看来是到了言家在金陵置办的府苑。其实说不上是府,就是个僻静的三进的院子,单门为了求学的言涿华买的。
言涿华在车外道:“爹,我走了!你们一路小心啊,爹!”
他掀开车帘,探头探脑:“不至于吧,都不跟我告别,这么不想见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