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难过,我想联系他,又怕自己让他操心,也怕影响他。
我和徐长生之间,长不大的那个人似乎永远都是我,所有的道路都是他给我铺好。
我们十五岁认识,十六岁恋爱,二十二岁长跑六年。
我在成都的每一处回忆,在北京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徐长生的影子。
*
研究生考试那天,特别冷,我在早晨和他打了电话,他说自己出院了。
徐长生说:“今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要考回家去。”
徐长生又说:“失败了也没关系,你想二战我就换工作来北京陪你,你想回家我就帮你写简历。”
“我简历写得好的一批,一般人求着我我才勉为其难的帮一帮,我肯定好好给老婆写。”
我很开心。我知道徐长生是一个很讲义气,对朋友很好的人,谁请他帮忙他都会帮的。
但是我还是顺着他的话畅想了一下,又听他承诺回成都给我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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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的第一时间,我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北京。
我订了明天的飞机票,我和徐长生开心的发消息,我想和他视频。
“我都这么久没见过你了,考完试视频一下!宿舍没人。”
我笑嘻嘻的和他撒娇,我看到他那边显示“输入”,又消失。
【养猪厂的徐厂长:】老婆,和你说件事,你别生气。
【养猪厂的徐厂长:】我虽然出院了,但是上次检查出来的结果不太好。
我的脑子轰的一下就空了,愣愣的看着这几个字,没法给出反应。
什么叫不太好呢?
为什么会不好?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手术吗?
在我十二月二十五日,考完试的这天,我听我男朋友说了所有的事情。
就在前不久,他才做了一期化疗,结肠癌晚期。
那天晚上所有的事情我都回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我挂了徐长生疯狂打过来的电话。
手机不停震动,我一边抹眼泪一边抖着手去买车票,高铁没有位置了,只有站票。
我不肯相信这个事实,我拎着背包就往回冲,我去车站的路上像个疯子。
我这辈子都没有那么狼狈过,出门都要化妆换衣服折腾半天,我头一次跑那么快。
我抵达候车室的时候,才接了徐长生的电话。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妍妍,你在哪里?”
“火车站,”我尽力平复嗓音的颤意,假装若无其事,“你瞒了我这么大的事,我得回去看着你。”
我故作凶狠和不满:“我要看你有没有瞒着我别的事情。”
徐长生似乎很轻的笑了声,又像是没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