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章就算是为了自己的皇位考虑,他都不能对蔡兴怀太横。
“免礼免礼”,秦承章勉强扯出个笑意,“皂衣军已于水寨前聚集,不知蔡爱卿可有把握退敌?”
这话问的!
蔡兴怀满心满眼的为难,这种事情哪里说的好呢?!但他又不敢说“没把握”,只好站在原地结结巴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承章原本就心火旺,这下子更是猛吸了几口气,强忍着愤怒道,“朕问你话呢!”
“启禀陛下”,蔡兴怀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虽无万全把握,但皂衣军若要攻进水寨,便要先踏过臣的尸体!”
“好好!”,秦承章压着火气赞叹道,“蔡爱卿骁勇,极擅水上作战,忠肝义胆,不愧为朕的肱股之臣!”
蔡兴怀不好意思的笑笑,他能混上水军统领,也不是傻子,赶紧磕了个头,“承蒙陛下厚爱,臣万死难报!”
“死倒不必了,你替朕守好水寨大门即可”,秦承章转身对着刘福说道,“赐蟒袍一件、黄金百两”。
蔡兴怀倒也没多少激动,他每日于水寨前巡逻,知道皂衣军的船只全是上等的战船,人员训练有素,根本不是他手底下一帮子疏于训练的兵可比的。
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占据了天险,扬子江宽阔,水流湍急。只要让皂衣军别越过岸,牢牢的将皂衣军堵在河对面就行了。
但蔡兴怀内心的隐忧一直挥之不去。
就算这一次堵住了,下一次呢?
这一年挡住了,下一年呢?
陛下龟缩在金陵一动不动,北方有秦承嗣,南方有皂衣军,别管谁得了天下,反正不可能是秦承章得。
蔡兴怀不是傻子,眼看着秦承章毫无前途,再加上陈广志那件事,可见秦承章是何等的凉薄,以至于他如今不仅战意全无,还焦躁难安的想给自己找条退路。
可若是主动反叛,忘恩负义真小人的名头,戴上便摘不下来了。说到底,他这水军统领还是被秦承章提拔的。
君王的知遇之恩,让他心生感激之后,是无尽的惶恐。
尤其是,陛下要的不仅仅是防守……
“蔡爱卿,若能击退皂衣军,乃至于击杀几个皂衣匪首,爱卿前程远大啊!”
蔡兴怀只好佯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臣,愿为陛下效死!”
“好好好!”
秦承章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兴奋的转动起来。听闻皂衣军周、沈两贼,加上其余的乱臣贼子,都聚集在了金陵城外。
若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整个皂衣军顷刻之间土崩瓦解,南方都能再归他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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