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吃了这块糖,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苏宁请糖铺的伙计把糖块儿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块儿递给了谭翠翠。
“你别怕,只要你考上,你爹娘肯定会让你去读的!”
谭翠翠对于闺蜜的心事尚算了解,她当然知道苏宁最忧心的就是即使考上了琼州学院,她父母考虑到家中两个弟弟,也不肯让苏宁继续读下去。
苏宁摇了摇头,她掰了了一个糖角,吃在嘴里,甜甜的糖块儿都苦的要命,“我爹娘跟我说过了,让我考个差不多的成绩就行了”。
谭翠翠人都傻了,她义愤填膺,“这么能这样!”
“等到十一月份,我就满十二了,要订亲了,不能再继续抛头露面学习了。”
苏宁的笑容越发苦涩,要不是县学是官方要求必须要读的,或许她爹娘根本不愿意让她上县学。
所有琼州内的商铺、作坊一旦被查到雇工或是掌柜子女没有进县学读书,即刻就要处以罚款,拒不让子女读书的,甚至会被解雇。
尤其是现在大家毛笔用的少,县学内用的都是最便宜最廉价的炭笔,便是没有钱,自家烧炭也能做。若是连纸张都用最次等的,一个孩子读书一年都花不了两百个铜子。
而琼山县本地有织坊、油坊、船厂……等一系列作坊,在这些作坊里做工,最低级的工人一天工钱就能有三十文。若是勤快些,到了晚上夜市的时候,出来卖一卖小吃食,一个月下来少说也能攒下一两银子。
“你敢不敢跟你爹娘闹一闹?”
谭翠翠是独女,打小胆子就特肥,“我爹娘生不出儿子,又不想让家产便宜了别人,就想着给我招赘。你若是敢跟你爹娘闹一闹,说不定就能继续读书”。
“不行的”,苏宁一面走一面摇头,“我爹娘养我到那么大,我不能对不起他们。而且弟弟也要开始上学了”。
“可是我爹说,只要考进了琼州学院,熬过了第一年,之后就有实践课,若是做得好,实践课不仅算学分,还有工钱拿呢!”
“我知道,可是这钱还没拿到呢,我爹娘不会允许的”,苏宁很失落。
谭翠翠皱着眉头提议,“要不你跟先生说说看,你成绩那么好,就这么回去嫁人太可惜了。”
“先生们都说人要读书要识字,尤其是女子,可我爹娘不允许,怎么办啊?”
“我娘说识字、会算数能做什么,将来嫁了人,一样要围着灶台、孩子、丈夫转……这是女人的命”。
苏宁几乎要哭了。她想读书只是喜欢那种可以光明正大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学习的感觉,但她又不知道读书到底能有什么用,有时候想想又觉得爹娘说的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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