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游之所以要开始改签奴契,就是为了保密。自从她与周恪决定合作之后,发展势力的性质就不同了。
这时候,保密才是最重要的。逃奴刑罚极重,奴籍可以有效的约束他们不要暴露主家的秘密。况且一个大户有奴婢不奇怪,可一个大户有那么多非佃户的良籍就很奇怪了。
“柱子,你是第二批来的,对我可能还不熟”,沈游慢条斯理的说道:“以后我手下签下的人,都必须是奴籍”。
田柱子被沈游看得坐立难安,“当时不是说好……”
“所以你有两个选择,签下奴籍,或者自行离开”。
田柱子脑子一片空白,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我原本将农科独立出来,分作粮食育种、作物栽培等小类,届时,农事做的好就能够担任组长。如果出了成果,自然会有高额奖金”。
沈游笑笑,“你在我身边也有个三个月了,我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你也当有所了解”。
田柱子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郎君高义”。
沈游活生生被这句尴尬的马屁给逗笑了,“一年四季,衣裳食物,我从不曾有半分短缺,工钱尽数发到手,奖金更是高昂。乃至于你们将来子女入学更是便宜。”
“接受我的条件,付出的代价就是签下卖身契。其间轻重,尔等自去衡量”。
沈游没说的是,等到大齐崩亡,等到她的势力够大,她自然会解除所谓的奴籍。或者她与周恪失败了,那也会烧掉卖身契,还所有人一个自由。
外头的世界是何等的残酷。田柱子四十几的人了,都可以被人称作老翁,自然是知道沈游是一个极为善心的主家,若真是活不下去了要卖身为奴,那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他犹犹豫豫,到底没有开口。
沈游也不催他,毕竟除了他之外,还有金陵三十几号人全都是良籍,都需要一一解决,想留的留,想走的走。
三叔公家里的房子隔音不太好,沈游甚至可以听见三叔公一一敲门,紧接着敲门声开始扩大,似乎有许多的人的脚步声在向东北角奔去。
“那是祠堂”,牙人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沈游“嗯”了一声,闭目发呆。
足足等到太阳都快下山了,三叔公才带着几个老人、壮年汉子走了进来。
王虎下意识的将手放上了刀柄。
“考虑的怎么样了?”
三叔公缓缓说道:“你要将你说过的话立成契约。除此之外,我们村里一共也才一百十三口人,甚至还包括了三岁以下的孩子,这些人你都要吗?”
沈游点点头,心知这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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