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枪与悬崖之间做选择,朱壮壮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在颤抖。
付阳阳的手指微微蜷曲,朱壮壮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头。
而就在这时,付月月忽然冲上来,握住付阳阳的手,尖叫:付阳阳,你是不是还要执迷不悟下去?
放开!付阳阳用力摆脱自己的双胞胎妹妹。
我们已经完了,难道你们还不明白,付家已经完了,已经被你们弄得树倒猕猴散,海耳也因为你们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还想怎么样!付月月歇斯底里地哭叫着。
但很快,她就被付雷一脚踹倒在地。
付雷尚不甘休,夺过付阳阳手中的枪,冷哼:这种没用的东西,我帮着付家了结也好。
砰地一声,付月月胸前绽开一朵血色的花。
付阳阳怔住,半晌反应过来,猛地扑到付月月面前,惊得不知所措。
付月月的胸前像是凭空出现了个小喷泉,血不断地从里面冒出,付阳阳双手按压住,仍旧止不住。
付雷,你疯了,她是我妹妹!付阳阳发出尖锐的叫声。
你要是再耽误下去我也能一枪结果了你!付雷站起身,将枪口对准了被刚发生的一连串变故震呆的朱壮壮:下个就是你,要怪就怪常弘吧,谁让他这么宝贵你,说实话,我真想亲口告诉他,你是怎么被我杀死的。
付雷脸上出现残忍的笑容,合着空气中甜腥的气息,兼着濒死前的僵硬气氛,种种种种化为一股气,挤压着朱壮壮的身体。
她恐惧地即将昏厥,她闭上眼的瞬间,便听见了枪响。
那响声在山林间回dàng,如涟漪一般,层层远去。
那一刻,朱壮壮想到了很多人,父母,海耳,左一,小林子
但最终定格在自己脑海中的,却是那张黝黑的野xing面容。
常弘,再见了。
朱壮壮轻声道。
剧痛与昏迷并没有如她预料的那样来临,她听到的是一阵**搏击的声音。
接着,她听见了付阳阳喃喃地念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常弘。
朱壮壮猛地睁开眼,看见了正在与付雷搏斗的常弘。
终于,来了。
而此时,天忽然转yīn,乌云迅速压顶,仿佛随时都能有一场bào雨。
常弘如嗜血的野shòu,和付雷徒手搏斗着。
朱壮壮上午出去,但一直都没有回医院,常弘遍寻不着,正在焦灼之时,忽然接到朱壮壮的电话。
奇怪的是,朱壮壮的声音隔得很远。
再一听,他瞳孔紧缩。
付阳阳,付雷,你们当真要在海耳墓前向我动手吗就不怕他的鬼魂来向你们索命吗?
她遇到了危险!
常弘立即通知了警察,并拼尽整条命提前赶了来,正好看见付雷要狙杀壮壮,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其手中的枪扑开,把付雷按在地上,猛力击打。
要说身手,付雷与常弘不相上下,当即两人进行了一番血腥扭打,如两只猎豹,撕咬着对方的咽喉。
战况实在惨烈,不一会,两人脸上就像是开了颜料铺子,红绿蓝紫什么色都有。
朱壮壮看得呆住,却惊见付阳阳悄悄向着地上的枪移去。
朱壮壮一个激灵,立马上前,与付阳阳争夺起来。在争夺之中,朱壮壮一推,付阳阳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从悬崖边摔了下去。
幸好在最后关头,一只手拉住了悬崖边的一根枯藤。
脚下便是万丈深渊,掉下去便会粉身碎骨,付阳阳大声呼叫着: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朱壮壮本能地想伸手去抓,但就在两只手快要接触到时,她停下了。
她想到了自己在牢狱中的整个月。
付阳阳漂亮的脸颊扭曲了:朱壮壮,求求你,救救我!
她想到了常弘充满屈rǔ与痛苦的两年。
付阳阳眼睛睁得满是血丝:壮壮,我不会再害你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快拉我上来!
她想到了海耳被绑架的两天。
她想到了付阳阳的话。
他活着的时候是个病猫子,死了也不过是只病鬼,别拿鬼神的事来说话,他要真能出来,我能让重新弄得他魂飞魄散!
朱壮壮缓缓地,缓缓地,站起身来。
她听见喀地一声断裂的响,她看见付阳阳眼中那种绝望至灰,她看着付阳阳消逝在悬崖边。
木呆呆地转过头来,朱壮壮将手枪对准了付雷:住手。
她命令。
终于结束了。
常弘将付雷的手用皮带给绑住,确定挣脱不开,这才走过来查看朱壮壮:没事吧?
她当然有事,我亲眼看着她把付阳阳给推下悬崖,她杀了人。付雷整张脸已经被打得肿成青紫一团:快把我放了,这样,我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警察,只要让我走,我也不会回来。你看,你们死了一个人,我们这边死了两个,你们赢了,是不是?
朱壮壮浑身一颤,是的,刚是她将付阳阳给推了下去,是她没有伸出手去援救,是她杀了付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