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丫头,居然敢这么晾着我……”
小声的嘟囔还没有说完,后头一个丫鬟轻飘飘问候了句。
“可是丁姑娘府上的管家爷爷?”
丁管家被喊爷爷,重新露出笑,客气问:“你是?”
“我是袁姨娘院子里的,姨娘与丁姑娘交好,正愁着给丁姑娘送新的礼物该送什么好,丁管家是看着丁姑娘长大的,姨娘请丁管家过去一叙。”
丫鬟顺手往丁管家怀里塞了一个布袋。
沉甸甸地,有几分重量。
丁管家立刻跟着丫鬟走了。
这外头的事,倒是没有几个人注意,只过了几天,隐约听说丁管家仿佛在袁姨娘的院子里谋了个差事,偶然被人看见了,就说是帮丁姑娘处人脉。
余鱼不喜他,也懒得理他,只随他去。只要别出现在她眼皮子下,怎么都行。
丁管家算不得什么事,余鱼也就没有告诉裴深。
裴深这些天尽量黄昏之际回来,还要教她写字,看得出来,他是有些疲倦地。
这种小事,余鱼懒得去说给他烦。
已经入了夜,书房里点着数盏灯,余鱼润了润笔,在纸上抄写着裴深给她写好的字帖。
裴深的字总是飘逸又有力道,她写出来的,缺了不少,只能尽量去模仿。
写着,她一笔写错,心虚地抬眸。
坐在她身侧的裴深,却是一手撑着额头,闭着眸,仿佛已经睡着了。
余鱼也不吵醒他,就静静看了一会儿。
笔尖的墨汁滴落在纸上,晕染开一个墨团。
余鱼收起纸,重新铺了一张。
然后悄悄起身,准备去给他拿一个小毯子。
她才刚直起身,闭着眼的裴深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小丫头重新跌坐下来。
“跑什么?”
裴深睁眼。
他声音里有一丝没睡醒的喑哑,手托着下巴,眯着眼打量小丫头。
余鱼没想到他这般警醒,本瞧着都睡着了,她才一动,就醒来了。
“你是困了吗?”
余鱼有些好奇:“夜里没休息好?”
“对啊。”
裴深伸了个懒腰,手往地垫上一撑,往后仰了仰。
“昨儿一整晚,我都在外头。”
他是不吝给小丫头说这些的。从一开始认识,带着她时,她就接触过一些了。
余鱼若有所思。
“那你不要陪着我写字了,我会自己写的。你快去休息吧。”
“小丫头,没良心啊。”
裴深不乐意了。
“我忙了一整天,就这点时间能和你相处,你还要给我剥夺了?”
“过分两个字,可是会写了?”
“可,可……”余鱼眼睛瞪圆了,如何争辩得过裴深。
裴深轻笑。
“可什么可?你这般对我,不哄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