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多一点。她看着孕妇,放软了目光轻声回答。
我这个已经快六个月了。孕妇抚了抚额发,嘴角含着一抹笑,我希望是个女儿,乖巧懂事一点,那她爸爸一定也会很喜欢。
正说着一个年轻男人便从书店外走了进来,孕妇看到那个男人时眼角顿时扬了扬,男人加快步子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肩膀道,累吗?
还好。孕妇专注地看着男人的眼睛,撒娇般地往他怀里靠了靠,我肚子有点饿了,我们回家吧。
男人应声稳稳地搂过她的腰带她转身往前走,孕妇回过头朝邵西蓓挥了挥手,侧脸上满满是幸福安稳的笑容。
邵西蓓站在他们身后看了一会,眼底微微有些cháo湿。
出了书店,邵西蓓买了点餐厅刚煲出来的粥朝小区走去,走到楼里电梯里的时候她突然感觉眼前有点泛黑,一手忙扶住电梯里的撑杆稳住自己的身体。
身上的冷汗越冒越多,她咬牙忍着脑中炸开般的晕眩,直到电梯叮一声到了楼层,她眼前已经渐渐看不清前面的路,一手拿着东西一手摸索着从电梯里慢慢走出来,扶着墙一步步朝公寓门口走去。
那晕眩感越来越qiáng烈,她握住房门门把时另一只手上的东西一松,书和粥哗啦啦全翻在了地上。
她已经从包里拿出钥匙的力气也没有,扶着肚子慢慢往下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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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西蓓直到感觉自己已经躺在软软的chuáng铺上时人才微微醒转过来,刚刚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晕眩感终于消失,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这里并不是单景川的公寓,她忙微微撑着手臂起身,侧头往旁边看去。
卧室自带的卫生间里的水声这时停了下来,那人手里拿着块毛巾走出来,抬头对上了她的目光。
她浑身不可抑止地一颤,目光动了动,眼睁睁地看着他朝自己走近。
傅政没有说话,他走到chuáng边取了枕头靠在chuáng背上,慢慢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靠下来,拿着毛巾轻轻地擦了擦她额角上布着的冷汗。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眉眼依旧凌厉,可那冷峻的脸庞削瘦得让人心惊,下巴上胡茬凌乱,额发盖过眉际他都没有剪。
那手指指腹的力度透过毛巾覆在她脸上,是她最最熟悉的温度。
她沉默地任由他擦完,他还是一言不发,转身拿着毛巾走出了卧室。
傅政到厨房里关小了正在烧粥的炉子的火,走出厨房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走到了门口。
邵西蓓没有看向他,紧抿着唇打开门把,她刚想走出去,便怔怔地站在了原地。
门外是地上散乱成一团的粥和书本,正对着她的是单景川公寓的大门。
傅政眼眸沉了沉,半响慢慢走到她身后,伸手圈住了她的腰。
芋艿这时从书房里蹭蹭地跑了出来,看到邵西蓓的时候疑似高兴地轻叫了好几声,雪白的胖身体连忙贴上她的脚踝。
他不敢用力,双手小心翼翼地慢慢往下盖上了她的小腹,呼吸都几乎一滞。
她小腹随着她的呼吸轻轻地起伏,他覆着的手掌有些微微颤抖,镜片后的目光如一地零散的月色。
周身满满是她此生最最熟悉的味道和永远也难以割舍的人,邵西蓓背对着他,眼泪无声无息地慢慢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
保罗对众生若是不能说万人的方言。
他便只说爱是爱你如己,爱是永不败落。
☆、远近
公寓的门敞开着,傅政慢慢把邵西蓓的身体转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脸庞。
她脸上还有泪,被他这样直直的目光看着有些恼,想挣开他的手。
前面摔一跤还不够?他说话的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怀孕的人了,长点脑子。
邵西蓓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分开的这几个月这人非但没有半分自省的愧疚和自责,还着实越来越气焰嚣张。
他当真以为那些事qíng没有发生过,能笃定到这种程度?
单景川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事qíng的原委了,我不想再听见那两个字。他把她往怀里又扣紧了一点。
你当初说不要孩子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趾高气昂?她怒极反笑,现在知道他生出来是智力健全的儿童,你就要给自己扣高帽子了?
邵西蓓。他神色一凌,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要算账找我,别算到我儿子头上。
那几个字置置落地,她听得心里又一颤,到嘴边的尖锐话语却堪堪顿了下来。
门口这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顾翎颜走到家门口看到地上的一片láng藉刚惊呼了一声,抬头瞧见对门的qíng况立时又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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