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政目光闪烁了一会,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撩了撩唇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单景川平视着他,半响淡淡道,兄长之责定当是这样,也并不需要你来说谢。
你应该已经知道事实真相了。傅政冷笑一声,所以你也不要忘了,不管怎么说,你侄子的爸爸是我,你的妹夫也不可能会是别人。
你还有这个自信倒是挺不容易的。单景川伸手取了茶杯喝了一口,不急不缓,你如果不想让她和孩子再受到些什么风làng,还是维持像现在这样比较好。
傅政脸上的表qíng没有什么变化,转身迈开步子朝外走去。
单景川从前一直见惯傅政生人勿近又眼高于顶的盛凌,可是今天看着他的背影却觉得他从今往后已经失去、也不会再有那样的姿态。
每天朝夕相处地照顾邵西蓓,单景川自然能懂一点她心里的滋味,而傅政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就放过她?
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了,没有人能横加gān涉,他现在唯一只盼望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地出生、再也没有任何可能的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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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翎颜现在每天计算时间的标准就是放学之后回到公寓,盯着邵西蓓的肚子观察一会,看看肚子有没有隆起地越来越厉害。
蓓蓓姐,宝宝今天有没有踢你啊?顾小朋友把包往旁边一丢,高兴地朝正在沙发上窝着听音乐的邵西蓓蹦跶过去。
宝宝,宝宝,你舅妈回来啦,快来给舅妈么一个!邵西蓓好笑地看着顾翎颜头顶心还有一搓毛滑稽地翘起来,嘴角弯弯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邵西蓓是在医院呆满三个月,由与容羡关系jiāo好的医生亲自确认度过开头危险期才出院居住的。
单景川在她住院期间就把公房旁边那套已经装修好的成品房也买了下来准备让她住,还直接让人把两边的墙打通,方便住在一起之后照顾她。
她自然是对和自己最信任的哥哥住在一起没有疑义,况且再加上有个活蹦乱跳的炸毛兔,还有时不时就过来串门的容羡,一切都让人感到心安。
而关于她的生父的事qíng是陆沐离开之后单景川才告诉她的。
不管她那时心头有多少惊涛骇làng,她还是怎么恨不起来。
那毕竟是她的母亲。
无论从小到大,陆沐做过多少对不住她的、欺瞒她的事,毕竟陆沐生她养她,这二十多年,毕竟陆沐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
而这个乌龙,她不用知道当年的详伪便能猜出一二,父亲这个角色她自从失去之后就未曾想过抢或者夺回来,如今现状如此,就算再遗憾,也便是安于。
这些怅然伤悲,她也只希望停留在宝宝出生前的过去。
小丫头小心翼翼地趴在她肚子边上,叽里咕噜地说得不亦乐乎,傍晚的薄暮微夕,给笼罩在寒冬里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镀金的薄纱,邵西蓓心里一暖,被顾翎颜贴着的小腹还真的动了一动。
哇艹!顾翎颜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它动了!
一回来就听到你咋咋呼呼的,还连飙着带脏字的,给孩子什么胎教。单景川从大门口开门进来,摇着头数落她。
啊哟你不要再念我了呀!顾翎颜重新趴回邵西蓓肚子前,兴奋地咯咯直笑,锅子你快过来一起听听看,前面宝宝动了哦!
哥你回来了。邵西蓓笑吟吟地看向单景川,前几天动过一次,今天颜颜一回家就念叨着,小家伙还真的给她面子了。
单景川的脸上也带上了一丝柔和的笑,他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到她们身边,弯腰揉了揉顾翎颜的脑袋,好了别再缠着你蓓蓓姐了,快去洗手到厨房来帮我打下手。
不动了顾翎颜有些沮丧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只好悻悻地从地上起来跑去卫生间。
要我来帮你吗?邵西蓓刚想从沙发上站起来,便被他拦下,你好好坐着休息,等会好了叫你。
哥。她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单景川,我又不是猪,再说都已经四个月了,做饭这种基本的事qíng我都还是可以做的啊。
单景川伸手把垫子放在她身后,不容置疑地把她朝后扶了一点,听我的。
他说话的有些口吻和那个人极相似,她听得心里一颤,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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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单景川回来晚了,连衣服也没换就直接卷起袖子动手切菜,顾翎颜洗完手去冰箱里坑出了一个布丁出来吃,翘着二郎腿坐在流理台边上空的地方用调羹挖得不亦乐乎。
那么冷的天,又吃冰的,都好几次胃痛了还不长记xing。他在水池里洗菜,蹙着眉看着她道,流理台上凉,你快下来。
天天就听到你念念念。顾翎颜不满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几口把布丁吞下去,那要是以后跟你结婚,还不得听你念几十年
想想就好崩溃啊。
不乐意?单景川脸黑了一黑,关了水龙头看着她,不管还得了了。
顾翎颜今天心qíng不错也不想和他计较,蹭地从流理台上跳下来,几步缓冲跳上他的背。
他自然是两手早就反应过来往后托住她了,她摇头晃脑地抱住他的脖子,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扬声道,你怎么一下子多了好几根白头发!你又老了哦锅子哥哥~
单景川终于发现这小丫头今天是故意在找茬欠收拾了,他手一松她啊一声滑下来落在地板上,不高兴地钻到他身前来朝他chuī胡子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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