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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翎颜站在病房门外看着里面的qíng景,心上只觉一阵阵毛骨悚然,她一手紧紧攥着单景川的衣袖,不断低声急促地重复,锅子他再这样下去会死的啊他的膝盖这里已经全是血了地上也全是血
那个男人就这样直挺挺地跪在一片碎玻璃渣上,脸色苍白,好像无知无觉。
单景川刚刚和医生说完话回来,眉头紧锁地看着屋里静躺着的邵西蓓和地上的傅政。
邵西蓓接二连三受到外部刺激,身体状况更加不稳定,腹中的孩子极有可能过不了三个月就保不住。
而这个孩子是否能保住,还有另外一层不可忽视的gān系。
他被顾翎颜拉着的手动了两下,慢慢将她一把拉过来扣进怀里。
单老爷子幸好已经脱离危险,刚刚他将单群送到楼上单老爷子的病房外,带着顾翎颜下来前对单利和瞿音说了一句话。
除了她,我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娶别人。
短短一天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他都未曾想象到的事,他每一分钟都心绪难安,既深感心酸哀叹,又只觉无比庆幸。
幸好陪我见证这些慨然伤痛的,还有你。
幸好我这么多年耐心等到的人,是你。
锅子。她埋在他怀里,慢慢红了眼睛闷声道,我好心疼蓓蓓姐。
他没有说话,她却能感觉到他搂着她的手臂微微有些颤抖,便更用力地回抱住他的腰,但是蓓蓓姐的妈妈没有承认她一定是那个叔叔的女儿。
所以或许qíng况还会有转机。
单景川眸色沉沉地望着病房,搂住她的手臂收得更紧。
邵西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
鼻息里尽是淡淡的血腥味,她只觉胃里一阵难受,想qiáng撑着手臂从chuáng上爬起来。
哪料她一睁开眼睛便看见傅政正跪在chuáng边,他额头上不断地冒着冷汗,嘴唇已经有些发紫,而他跪着的地方,已经尽是渐近gān枯的鲜血。
出去。她慢慢收紧背靠在chuáng头,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
蓓蓓他声音完全嘶哑,慢慢伸手抓住她冰凉的手。
等我身体好点了,我会再去专门拜访你的,哥哥。她轻轻拂开他的手,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傅政听得额头青筋bào起,qiáng忍着剧痛想从地上站起来,哪料双腿已经完全麻木,连一点知觉也没有。
上了那么多年你的亲妹妹,慡么?她的目光如同死寂一般,再亲手把这个**出来的种杀了,高兴么?
不要再说了!他脸庞渐渐扭曲,厉声朝她道。
我怎么能不说呢?她双手紧紧抓着被子,一字一句地道,这么多年你上完别的女人再回来上我,眼睁睁地看着我为你哭为你笑为你活着为你哪怕去死,然后再施舍一两句话就把我留下是,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你所谓的需要,是需要我在你身边自以为是像最愚蠢的笑话一样爱自己的亲哥哥。
多伟大啊。她脸一侧,眼泪啪地掉了下来,因为你爸爸和我妈妈,所以你才义无反顾地勉qiáng应付我那么多年,用自己的身体来彰显对我这个妹妹的爱,对吗?
你这些年在睡梦中时,难道都没有一丝不安和恐慌吗?
傅政再也没有办法听下去,向前一倾猛地伸手死死抱住她的腰,声音断如破弦,不要再说了
这就是我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爱你十年,陪你八年,从未曾有过一点的奢望能与你白首到老,享尽天伦之乐。
你哪怕对我再不好,我都从未彻骨恨过你,依旧一次一次,再把自己亲手送到你手边任由你怀着这样的居心戏弄八年,甘之如饴。
如果我能预想到今天,我才会知道原来我无比惜怀的初遇是无尽深渊。
一朝踏入,再无回头。
非要到如此穷途末路,我才终于心如死灰,如你所愿。
我不后悔。她腰间的布料上渐渐有些微湿,傅政赤红着眼睛抬起头看她,我从不后悔。
邵西蓓任由他抱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博弈
闵骁司和瞿简坐在沙发上,俱都沉默地看着躺在chuáng上的傅政,他两腿膝盖处缠着绷带,正神qíng冰冷地批阅着手里的文件。
方免根本就不敢进病房,只得战战兢兢地拜托和傅政关系jiāo好的这两位把文件带进来,自己守在病房外侯着。
傅政批示好了文件,动了动身体想下来,两手不断地试图够一边的拐杖,闵骁司这时终于按捺不住从沙发上站起,把拐杖拿到他手够不到的地方。
你别去了。一旁的瞿简这时开口,你自己膝盖的伤也不轻,六六现在在她那里,没什么问题。
而且她现在根本连看也不想看到你。闵骁司看着傅政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叹了口气,你先把伤养好再说吧。
他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们两的话一样,还是想扶着chuáng头柜下chuáng,闵骁司看着他面无表qíng的脸实在是没辙,只好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拔高了声音道,你想想她肚子里那个,现在如果再让她受刺激,两个真的都得没命!